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来。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根本的问题并不在此,但在这个时候避重就轻,用一些更容易得到谅解的话题打动对方,从而建立同理心,其实效果也是很好的,且更容易达成,这是一种谈话的艺术。
“我在许多场合都宣扬过,文官武将是我大明的左右腿,哪根偏废了,都要摔那种爬不起来的大跟头。”沈就也动情道:“原先的错误,正在慢慢纠正,但需要一点时间,才能让所有人改变观念。”说着提高声调道:“但这需要大家共同努力……现在文官被围在高墙之内,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如果我们见死不救,那因为共同抗倭建立起的感情,可就要化为泡影了,从此文武视若仇寇,大家的日子都会越来越难过……“大人不用说了。”众将嚷嚷道:“我们这就去劝那些畜生回营!”
“不急不急。”沈就知道一时激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与其让他们去而复返,跟自己说无能为力,还不如_次说清楚呢。他便笑着招呼众将坐下,转而和颜悦色的对徐鹏举道:“公爷说的是,只有架起锅子煮白米,不能架起锅子讲道理。
徐鹏举亲眼看着沈就将下面那些难缠家伙的态度,像烙饼一样翻了个个,惊得半张着嘴巴,心中的钦佩之情,那真是犹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听到沈就呼唤,他才回过神来,擦擦嘴角那亮晶晶的一条,干笑道:“是啊是啊,不能煮白米,哦不,煮…道理……”沈就呵呵一笑,道:“那么我们就解决一下,白米的问题。”
听到这话,众!一下子定了神,就连徐鹏举也瞪起眼来。沈就的推测,只能说虽不中亦不远矣…这些将领没有胆子跟朝廷对着干,但他们也不想直面愤怒的官兵,因为官兵之所以困顿若斯、愤怒若斯,其中少不了他们的贡献”虚报空额、克扣军饷,几乎是每个将领的必修课。谁也不敢保证,士兵们会不会六亲不认,把气撒到他们头上。
但这招▲祸水东引”其实也是▲饮鸩止渴”士兵们只找那些文官妥钱,将军们眼下无事,但每个人都是朝廷的一份子,将来秋后算账的还是文官们,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所以这些武将一面在边上幸灾乐祸,一面却心里惴惴,不知如何收场,沈就的话,虽然只是从侧面触到了他们的心坎,但对于已经乱了心境的众将来说,却已经足够了。
能统一认识,让他们主动解决问题,对沈就来说,这也就足够了。他从袖中掏出那一摞借据道:“这里有何公公和张部堂共同签署的借条,一共是四十万两,众位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众人互相看看,有那激灵的道:“大人是让我们,管城里的富户椰借?”“我没说过。”沈就淡淡一笑道:“我只知道,可以拿这些借条换钱。”至于怎么做,就是你们的事情了。
对于沈就这样说,众将是理解的,他们知道文官们的臭德行,别看现在被围着,吓得跟鹌鹑似的,可要是将来知道了,这钱是管城里的富户挪借的,肯定又会变成耻食周粟的伯夷叔齐,认为自己被玷污了,然后舆论沸腾,闹出不少事端,甚至会狗咬吕洞宾,弹劾沈经略。
这些在后人看来不可理解的事情,却是这伞时代的常情,已经彻底变成明人的沈就,不可能忽略掉。
所以不能借啊不能借,那就只有捐了……所以有时候脱裤子放屁,并不是多此一举。
武将们充分的领会了经略大人的精神,便各自领了几万两的借条,畲富人聚居的北城出发,当然也有很多人直奔秦淮河畔,他们知道在一条条花船上,藏。着许多的大财主。
转眼间厅堂上只剩下沈就和徐鹏举,国公爷竖起大拇哥道:“服了,兄弟真是服了!我他妈要是有你一半的本事,也不用弄得这么灰头土脸。”
沈就理解的笑笑道:“我知道公爷这个位置不好坐,一面心系着朝廷,一面又顾着军队的想法,左右为难啊……”
这话真是受用,徐鹏举…,℃头涌起知己之感,使劲拘着沈就道:“什么都别说了,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以后来南京,我家就是你家,我媳妇……就是你嫂子。”
第七三一章定风波(中)
0
将一干武将撵出去劝捐,沈默也没有闲下来,他请徐鹏举陪自己,前往围困府衙的现场。
听说沈默要去兵乱前沿,徐鹏举有些草鸡道:“这个,这个。有道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我可比千金贵重多了吧”
沈默呵呵一笑道:“话虽如此,你我都不到现场露个面,日后说起来,是不是太丢人了?”
徐鹏举这才勉为其难的答应,又道:“那我毒换身衣裳。”沈默以为这些贵人讲究多,便没说什么,让他去了。
望着徐鹏举远去的背影,戚继光摇摇头,沈默笑笑,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再不好好教育孩子,将来也这样。”戚继光撇撇嘴,但心中深以为然但心中还加了句,你也一样。
沈默随便调笑几句,便正色道:“一般遇到士兵哗变,你都怎么处理?”
“杀。”戚继光眼都不眨一下道:“士卒造反,诛杀队长,队长造反,诛杀旗总,旗总造反诛杀百总,百总造反诛杀千总,千总造反,诛杀偏将,偏将造反,诛杀主将。”戚家军的编制与一般军队不同,十二人为一队,四队为一哨,四哨为一官,四官为一总,节节相制,统一指挥。听他说了这一长串,沈默笑道:“你直接说,“下级造反,上级死罪。不就得了吗?”
“太笼统了,威慑力不够。”戚继光很认真道:“大人,但我说实话您别生气,就算是末将的部下,要是几个月不发饷银,也会造反的。”
“我知道啊”沈默点又道:“这是个大问题啊,今年借钱。寅吃卯粮,那明年怎么办?谁还肯借?”
“裁军吧,大人。”戚继光沉声道:“虽然末将也是军人,但还是要说,承平无事是军队的大敌。就像海水腐蚀刀剑一样,几乎是转眼之前,能征善战的精锐之师,便会堕落成只能欺负老百姓的废材”再严格的练,也只能延缓这个过程。却无法阻止它。”
“是啊”沌默点头道:“我也深有感触,这才几年功夫,就堕落成这样了。”
“现在东南军队的数量,超过所需太多了”戚继光低声道:“耗费的粮饷成为国家沉重的负担不说,这些骄兵悍将们,还极容易祸害百姓,惹出事端。”
“你说的都对。”沈默也低声道:“但裁军是个大命题啊,这得北京的大人们来决定。”
“他们”戚继光道:“只知道纸上谈兵,根本不切实际,乱命生乱象,就是这个意思。”
“看来你感慨不少啊”沈默笑笑道:“我大明的军队就是一群有组织的土匪,打过仗的军队,就是一群悍匪,有军营圈着他们还好说。可一旦放了羊,弄不好就是给民间增加了几十万流氓啊。”
对于大人如此看待官军。戚继光心里不太爽,但他也承认,沈默说得太多了,自己从小在军营中长大,能出落成现在这样,简直就是奇迹。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话,回廊尽头想起沉重的脚步声,沈默住了嘴,循声望去,便见魏国公步履蹒跚的走来。两人起初以为他痔疮犯了。后来走近些,又发现他胖了一圈。沈默道:“是不是最近太焦虑所致,我看人怎么重影?”
这安面还是戚继光自信,他低声道:“末将以百里穿杨的眼神保证,是他胖了,而不是您眼神不济了。”
“哦”沈默笑笑道:“这家伙,穿了几件甲?”他已经看清,徐鹏举抱着个头盔,穿着身鼓鼓囊囊的铠甲,不用说,里面套了好几件软甲,估计这下就连佛朗机都打不透他了。
徐鹏举现在也觉着自己有点过了,讪讪笑道:“有备无患,安全第一哈”
沈默点点头,一本正经道:“多一重保护,多一层安心嘛。”心说这好像是什么广告词,不过年代太久,记不清是什么了。
徐鹏举听了很高兴,问他道:“这种软甲真的很不错,轻薄带护肩,刀砍不断,剑刺不透,你要不要也来两层?”
沈默笑笑道:“我穿了宝甲,一件足矣。”
“看不出来哦?”徐鹏举打量他道。
“超薄的。”沈默笑笑道:“国公爷不大去兵营?”
“那些丘八有什么好见的,都是那些将领人管,我管将军就好了。”徐鹏举含糊道:“不过一年也去个一两回吧。”说着想要上马却没上去,最后两个卫士才把他送上去。沈默看见,他那匹听强壮的枣红马,在徐鹏举坐稳后,鼻孔明显大了一圈。
一一一一一一小一一一一一小一小一一一一一小一小一一一一一小一小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小一一一小”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小一一一一一小一小一一一一一小一小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小一一
两人骑着马,在护卫的簇拥下,来到崇禧街上,朱五马上带着手下靠过来,有了锦衣卫的加入,队伍显得更气派了”一位国公爷加上东南文帅第一,这几乎是东南能排
朱五视徐鹏举若无物,径直禀报沈默道:“大人,按您的吩咐,弟兄们一直在喊话,嗓子都喊哑了。”
“买点胖大海泡泡,这还用教?”自从见了这徐鹏举后,沈默莫名其妙心情好了许多,看来人有时,确实需要些恶趣味。
习惯了大人每天苦大仇深,朱五错愕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不禁哑然失笑,道:“不过效果很好,弟兄们喊破嗓子也值了。”看一眼徐鹏举,他又道:“当然,方才那些军官过来说了说,也是很有作用。”
“看出来了。”既然乱军尚未作出过激行的。就说明沌默“冰火两重天。的办法对头”他用戚继光控制两府,威慑军官听命,又用朱五给乱军士卒降温,让他们不至于受到刺激。便问道:“他们提出条件了吗?”
朱五用余光瞥了一下徐鹏举,沈默沉声道:“但说无妨。”
“是朱五便压低声音道:“第一,欠饷要金数发,并保证以后也不拖欠克扣;第二,不追究任何人的责任,日后也不许追究;。说着他挠挠头,回想一下道:“第三,不许裁军,日后也不许裁。”
“什么?”沈默心说叛军怎么耳朵这么长?戚继光说的话都能听到?当然那是不可能的,只能说对方也有明白人,知道什么叫大势。
朱五以为他没听清,又重复一遍,然后道:“他们说要是都答应了,便可以撤军回营,要是不答应,那就鱼死网破。哦,对了,还说空口无凭,还要立字为据。”说完他又看了一眼徐鹏举,发现对方的目光私下飘移,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但以北镇抚司朱二挡头的招子看,这家伙定然心里有鬼。
“大人,这个是不是回去慎重考虑再答复?”朱五提醒沈默道。
“唔”沈默意义不明的应一声,道:“传话的人回去了吗?”
“还没有。”朱五道。
“叫过来。”沈默道:“让他带话回去。”
“大人”朱五低声道,虽然他对沈默十分尊敬,但还是觉着大人有些草率了,这样会很被动的。
“我自有主张沈默却自信满满道。
“是朱五只能保留意见。一招手道:“把他带过来!”
便见一个眼珠子乱转的年轻人,穿着单薄的衣衫,赤手跣足,被锦衣卫带过来,徐鹏举的卫士又对他好一个搜身,才放到两人面前。那人瞪大了眼睛看看沈默,又问徐鹏举道:“敢问公爷,哪个是大帅?。
徐鹏举嘿嘿直笑,指着沈默道:“这不是么?”
“啊,原来不是胡大帅?。那人失望道:“那没啥好说的了
徐鹏举阴下脸来,呵斥道:“瞎了你的狗眼,有福气见到文魁星,还不跪下?”
“文,文魁星?。那人愣一下道:“哪,哪一位?”显然他家中没有读书人,也对文化界的事情不敢兴趣。
徐册举心里这个乐啊,暗道:“叫你笑话我,现世报了吧?。扑哧一笑,赶紧板着脸道:“蠢货,这位便是大明唯一的六首状元,东南经略沈大人。”“哦”那人还是知道经略是干什么的,但心中不免埋怨道,你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吗?便给沈默磕了头,道:“督帅爷爷在上,小得的知道这事儿做得该死,但实在是逼得没办法,才作了这的业。”他说得虽然溜,但稍显平铺直叙,应该是在学舌:“既然作了,也只能作到底,我们退军放人的三个条件,一个不答应都不行。”
沈默嘴角挂起一丝笑容,把话题一下带偏道:“你是哪个营的,什么军衔?有什么资格代表军众说话?”
那人先是一阵犹疑。又看了看国公爷,便徐鹏举的厉声呵斥道:“督帅问你话呢!还不如实答来!”
那人才咽口吐沫道:“小人是振武营的把总,虽然在大人面前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