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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那个坏猎户-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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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娘亲为什么挂得高高的不肯下来呢?她还吐着舌头,双眼大大地瞪着,脸色青青的很吓人……

    “娘亲?你,你下来呀……”门外大雪纷飞,寒风刺骨,女娃站在那翻到的椅子旁,努力去拉她母亲的脚,“你下来,抱抱阿茶呀……”

    回答她的,只有冰漪惊恐的尖叫与雪落风吹声。

    阿茶哭着醒了过来。

    这时已是翌日早上,窗外晨光明媚,鸟声清脆悦耳。可阿茶心里却又疼又冷,难受得直掉眼泪。

    “阿茶?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这个声音?阿茶一怔,下意识抬眼望去……

    仙人般清俊雅致的男子正坐在床边看着她,目光温和,带着担忧。

    “爹……”阿茶茫然地看着他,脑中纷乱地涌起当年旧事,她张了张嘴巴,忽然再也忍不住,猛地坐起来就扑进了阮庭舟的怀里,痛哭出声,“爹——娘亲,娘亲……我想起来了!我全都想起来了!”

    阮庭舟浑身一震,抱着女儿的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他张了张嘴巴,许久才强自冷静下来,拍着小姑娘的背道:“阿茶……想起什么了?好孩子,别着急,慢……慢慢说……”

    阿茶边哭边将梦中所见细细说来。

    阮庭舟听到一半就紧紧闭上了眼睛,他怕自己眼中尖锐的杀意会吓到女儿。听到最后,他的心口已疼得发麻,指甲更是深深刺入了掌心,带出一片腥热。

    他一直在追寻当年的真相,如今终于明明白白地知道了,却又宁愿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仿佛没有听到,他的晴儿便不用遭受这些苦楚……

    看着阮庭舟额角猛然暴起的青筋和他努力压制却仍是扭曲了的脸,阿茶心里难受得几乎要喘不上气,可她知道,她爹一定比她痛苦千万倍。

    而这样的痛苦若不能释放出来……

    阿茶到底是拉住了她父亲的手,哽咽着说道:“娘亲说,下辈子,她还想做你的妻子。还有,对不起,没能遵守约定陪你一辈子。”

    阮庭舟的心像是一下子遭到了猛烈的重击,他再也无法压那股抑撕心裂肺的痛楚,飞快地背过身去捂住了脸。

    泪水断了线似的从他指缝里溢出,重重砸在地上,晕开了深深的痕迹。

    “爹……哭吧,哭出来吧。”阿茶一边抹泪,一边拍着阮庭舟的后背,哑着嗓子说道,“哭完了以后,咱们,咱们再好好儿地给娘亲报仇。”

    阮庭舟浑身一震,再也忍不住起身冲了出去。

    外间传来压抑的痛哭声,阿茶闭上眼重新躺了回去,枕头上一片湿热。

    ***

    等父女俩冷静下来,已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将梦中所见的细节重新仔细与阮庭说了一遍,阿茶这才阿茶揉了揉红肿的双眼,带着浓浓的鼻音,有些担忧地问道:“爹,咱们……嗯,我这样,叫姥姥看到了怎么办?她会担心的。”

    阮庭舟猛然从充满恨意的思考中回神。

    他的眼睛也是肿的,虽情有可原,可在女儿面前失态,还是叫他有些尴尬,这会儿一张俊脸便微微有些发红:“那什么……”

    还未说完,一个清冷淡然的声音便从窗外传了进来:“姥姥针灸完后睡过去了。”

    阿茶惊了一下:“凌大哥?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沉默片刻,青年才道:“刚来。”

    刚来个屁!

    他肯定已经在外头听很久了!

    阮庭舟的脸一下子青了。在女儿面前出洋相便罢了,可如此狼狈的样子竟叫外头那狼崽子看了去,他,他身为岳父的尊严往哪儿搁?!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青年又严肃地补了一句:“是真的。”

    阮庭舟:“……”呵呵,信你才有鬼!

    眼看父亲脸上青红交加,似有羞恼,阿茶暗叫不妙,忙颤了颤睫毛转移话题道:“那什么,爹爹怎么突然回来了?今儿不用去衙门吗?”

    贴心的闺女给他找了台阶下,阮庭舟虽心中憋屈,然到底是暗暗舒出了一口气,轻咳了一声答道:“凌三成家出了命案,一大早狼……咳,凌珣就派人来报官了,爹爹是来查案的。”

 第66章

      第66章

    想起昨晚凌三成家发生的事情,阿茶脸色微变:“那……查的这么样了?可有结果了?”

    小姑娘是因看到钱氏的死状才受刺激昏迷的,阮庭舟心中怜惜,也不瞒她:“初步判定凌铁柱是受虐而死,钱氏是自缢而亡,但具体如何……仵作正在验尸,还得等结果出来再说。”

    “为什么会这样?难不成……难不成是三成婶不小心打死了凌铁柱,心中害怕所以自杀了?”阿茶惊得瞪圆了眼睛,“可,这也不能呀!就算铁柱真的是她不小心打死的,正常人的反应也该是想法子毁尸灭迹或是投案自首啊,怎么会直接选择自杀呢?”

    阮庭舟清俊的眉眼间浮现一抹笑意,他赞赏地看了女儿一眼,点了点头:“所以,凌铁柱不是钱氏杀的。”

    “那他是谁杀的?”

    “据凌三成所说,打死凌铁柱的应该是他儿子凌牛根。至于钱氏,想来是心疼儿子,所以才选择自杀替他顶罪受过。”

    阿茶惊诧:“凌牛根?这,这怎么可能?!我记得他和他爹一样,都是十分胆小懦弱的人,他怎么敢杀人呢?”

    “许是失手打死的。凌三成说,凌铁柱从前时常欺负凌牛根,凌牛根可能因此对这个堂弟心怀恨意。凌二成夫妇被关押进牢之后,他和钱氏不忍凌铁柱一个孩子无人照顾,便将他带回了家,谁料凌牛根见没人再给凌铁柱撑腰了,便开始暗中报复他。起初只是小打小闹,他们夫妻便没有在意,后来凌牛根见父母纵容,手段便越来越狠,时常打得凌铁柱遍体鳞伤……”

    阿茶听得直皱眉:“可是不说凌牛根如何,就说凌铁柱,那孩子性格泼蛮,并不是会忍气吞声的人呀!若凌牛根真的虐待他,他早该闹起来了!”

    “往哪里闹?他爹娘都在牢里,如今唯一能依靠的也只有凌三成夫妇,可凌三成夫妇是凌牛根的父母,自然更紧着自己的儿子不是?”阮庭舟摇头,“据住在他们隔壁的凌大山母亲说,她确实曾听见过凌牛根与凌铁柱吵架,凌牛根对凌铁柱说他从前总是欺负人,如今要欺负回来。那时她以为这不过是孩子们的戏言,没想到凌铁柱当真受了不少虐待,最后还被活活打死了。不过事情究竟如何,还是要先找到凌牛根才知道。”

    想起昨儿看到的那一幕,阿茶顿了一下,钱氏确实一直抓着凌铁柱不让他出门,凌铁柱也一直说自己要被打死了……

    “就算真的是这样,三成婶也用不着自杀呀!活着不是更有说服力吗?还有凌牛根,都已经有人顶罪了,他为什么还要跑呢?”

    阮庭舟目光越发赞赏:“没错,所以此案疑点甚多,尚不能轻易下定论。”

    小姑娘有些纠结地挠了挠下巴,一双秀眉不由自主地拧了起来:“那爹爹,凌牛根有消息了吗?”

    “没有,我已派人去搜寻了。”阮庭舟不*儿为此事费太多神,便温声安抚道,“好了,你莫要多思,好好休息,等案子全部查明白了,我再说给你听,嗯?”

    阿茶刚想说什么,外头突然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哥,验尸结果出来了,县令大人呢?”

    “在屋里。”青年说完,房门便被人敲了两下,“伯父,陈仵作和阿绍来禀报验尸结果了。”

    阮庭舟下意识按了按眼角。

    阿茶见此小声说道:“爹爹,没事,不肿了。”

    阮庭舟暗暗松了口气,而后轻咳一声,对小姑娘说道:“那你好好休息,爹爹先去办案,一会儿再过来看你。”

    因出事的是凌珣的亲叔叔,又听闻宝贝闺女昨夜昏迷至今未醒,他立马就放下手上的公务赶了过来。只是心中记挂女儿,他去现场了解了个大概之后,便将尸体交给了陈仵作检验,自己先回家看闺女了。如今阿茶无事,陈仵作那边也已经有了结果,他自然不好再多做耽搁,起了身便欲走。

    “爹爹,那个……我能去看你办案吗?”阿茶忙从床上跳起来拉住了他的袖子。

    小姑娘满眼期盼,阮庭舟不忍拒绝,犹豫了一下道:“可你的身体……”

    “我身体好着呢,只是做了个梦而已,并没有哪里不舒服。”阿茶忙道,“您在院子里等我片刻,我马上就来,好不好?”

    小姑娘的语气仿佛是在撒娇,阮庭舟哪里还能说不好,只摸摸她的头笑了:“好,都听我们家大小姐的。”

    说完他便起身出去了,阿茶飞快地跳下床穿好了外衣,刚要出门,就对上了一张冷冽的俊脸。

    他唇角微抿,仿佛不是那么高兴,阿茶一愣,关心地问道:“凌大哥怎么了?”

    凌珣看着她没有说话,半晌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淡声道:“回屋好好休息,一会儿我回来给你讲。”

    “别呀!”阿茶顿时急了,“我想去!我已经休息好了,一点儿没有不舒服的了!”

    凌珣声音微沉:“听话。”

    虽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但青年这样的神色还是叫阿茶不由自主有点怕,她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道:“可,可我想去……”

    凌珣面色冷峻地看着她。

    阿茶有点儿委屈,抿着嘴巴不说话了。

    好像与预想的有点儿不一样……凌珣眸子微动,沉思片刻,放软了语气:“我怕再吓到你。”

    似乎有软化的迹象,阿茶转了转眼珠子,突然伸手拉住了他的大手,小声道:“我娘的事情我已经全部想起来了,不会再吓到了。”

    凌珣屈指戳了戳她柔软的掌心,抿起的嘴角微微翘了翘:“真的?”

    “嗯!”阿茶忙点头,又讨好地拱了拱他的大手,“让我去吧!让我去吧!凌大哥最好了!”

    凌珣嘴角又往上翘了一点,刚想再说什么……

    “嗯哼,阿茶,收拾好了吗?”

    不远处的阮庭舟眯眼盯着两人交握的双手,心中十分不悦。别以为他没有看出来这狼崽子是故意的!

    凌珣淡然自若地与岳父大人对视了一眼,这才捏捏小姑娘的掌心道:“去洗脸吧。”

    ***

    阿茶洗漱完出来的时候,阮庭舟正在院子里听陈仵作禀报验尸结果。陈仵作是个身材矮小枯瘦,满脸褶子山羊胡的老头儿,此刻正手舞足蹈地说着什么话,看着很兴奋的模样。

    阿茶走近了一听,发现他是在表达对叶绍的敬仰之情。

    “若非有叶大夫明察秋毫,老朽此番怕也要被蒙蔽过去了!大人您不知道,叶大夫只凑过去闻了一下便闻出了*草的味道,这鼻子,那叫一个厉害呀……”

    叶绍在一旁得意地笑:“区区*草而已,随便一闻都能闻出来的啦。”

    阿茶:“……”

    阮庭舟也嘴角微抽:“好了,所以钱氏并非自杀,也是他杀对吧?”

    “正是正是!”陈仵作也知道自己激动了,嘿嘿一笑之后忙说起了正经事儿,“她是被人用*草迷昏了之后挂到横梁上去的,所以衣裳整洁,身上也没有用力挣扎的痕迹。”

    钱氏竟非自杀!阿茶惊了一下,小跑过去问道:“什么是*草?”

    “就是一种吃了能叫人浑身麻痹至昏迷的草药。”叶绍说着摸了摸下巴,“附近的山上就有,你们的土名好像叫什么麻草。”

    他一说麻草阿茶就知道了,她在山上见到过,小时候不小心还中过招呢。

    “可谁会杀她呢?而且还用这么麻烦的法子把她伪装成自杀……”

    话音未落,便听一旁的青年淡淡道:“凌三成可疑。”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只阮庭舟面色如常,不见太多惊讶:“怎么说?”

    “他对凌牛根的态度,不对劲。那是他的独子,他却直言他是凶手,没有半点犹豫和迟疑。”

    “是了!我说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原来就是这里!三成叔查都没有查,一睁眼就将罪名扣在了凌牛根头上呢,那可是他亲儿子!就算,就算是三成婶的死让他很悲痛,可他的态度还是太……怎么说呢,有违常理?”阿茶顿时眼睛一亮,可随即又有些不敢置信,“只是三成叔平时那般胆小怯懦,他又怎么可能杀人呢?”

    “这有什么,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叶绍挑着漂亮的眼角摇头道,“再说,越是这种平时闷不吭声的人,爆发起来越吓人。”

    “叶大夫说的是,往常这样性格的凶手可不少见的。”那陈仵作也点头附和。

    “可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好得出名,大伙儿都说三成叔非常疼爱三成婶,从来都不舍得她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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