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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菱月仍是低头不语,宫宴上那人即便说话不怀好意,但说的也是实情,并没有编排什么,况且,归根结底,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这不过是选择之后的代价之一罢了。
“话太多的人,就应该闭嘴。”张珩目光严肃,不等沈菱月开口,就已下定决断。
张珩向来不喜欢自己的私事被人议论,敢当众嚼他张珩舌根子的人,简直是胆大包天。
眼见张珩目露凶光,了解他手段的沈菱月连忙扯住他的衣袖,苦苦哀求道:“你千万别为了这点小事动手……”
张珩冷冷一笑:“你在替一个不相干的人求情?没想到你还是菩萨心肠啊!”
沈菱月摇摇头:“我不是在替别人求情。我是为张大人着想,眼下即便已经平了乱,你最好也不要树敌太多啊。”
沈菱月没有把话说全,但张珩是何等聪明之人,完全清楚她话中的意思。眼下虽然已经平定了藩王之乱,但这些人昔日的势力何其深厚,铲除起来绝非一日之功,况且这次旷日持久的斩杀行动由张珩牵头,背地里不知道多少人对其恨之入骨。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潮涨潮落,世事沉浮,殊不知哪一天局势有变,背负着累累血债的张珩会第一个被拉出来祭旗。
张珩淡然地笑了笑,俊朗的脸上少了一丝阴狠,多了些怅然。开弓没有回头箭,到了今天这一步,自己已经别无选择,也毫无退路。
“你在紧张我?”张珩向前靠近,眸色幽深地看着沈菱月。
沈菱月连忙局促地向后退了一步,自己当然会紧张他,因为靖儿和沈家的命运如今都系在他的身上,但与此同时,并不想因为自己受了点委屈就平白无故地伤及他人。
沈菱月定了定神,随后回应道:“得饶人处且饶人,我跟她平素没有往来,以后也未必常见到,其实犯不着因为她而伤神。你更是如此,每日忙于当差,那些小小是非,根本不值得一提。”
张珩冷俊的脸上浮现出了淡漠的笑容:“可惜,我不是个大度之人。既然被我听到了风声,我便不会不了了之。”
沈菱月心下无奈至极,恐怕天底下只有他不想听到的风声,而不会存在他听不到的风声,于是连忙扯住他的衣襟,央求道:“她毕竟是皇室宗亲,不看僧面看佛面,还是不要让皇上为难才是啊。”
以张珩的脾气和势力,也只有皇帝才能让他有着些许顾忌和收敛了。
时光如水,沈菱月自此以后,在宫女深居简出,除了要面对张珩,再未出席过任何公开的场合。
待天气日渐炎热时,皇帝准备去北宫消暑。张珩作为皇上的左膀右臂,必是要随行的,还有那些宫嫔和无数的随从。
沈菱月本以为可以清静一段时间,最多跟张珩书信往来一下以示诚意就可以了,确切地说是自己单方面写信,张珩从未回过,但皇后出面派人邀请了沈菱月一同随行。
不知为何皇后娘娘愿意与自己如此亲近,几次三番地示好,沈菱月百思不得其解,本想问问张珩,但他一向繁忙,而且这里面盘根错节的关系,也不知是否方便去向他打听。
皇后亲自出面邀请,沈菱月无法拒绝,只好收拾行李,去跟随皇帝的队伍一同前往位于青颐山的北宫。
同行人数众多,不仅有皇室宗亲和妃嫔,还有一些文武大臣也在队伍之列。看来皇帝是打算在北宫待上一段时间了,顺便可以处理政务,传达旨意。
入夏以后的北宫,清风习习,气候宜人。
沈菱月一路上也没有见到张珩的身影,或许此时是他最忙碌的时候吧,毕竟要顾及皇帝一路上大大小小的所有事情,特别是叛乱刚刚平定,皇帝如此大规模的外出活动,更要谨慎小心才行。
反倒是皇后,时不时地差人过来问候,还送了许多消暑的物件和吃食过来。这让沈菱月愈发地感到好奇。以沈家如今的处境来看,没被定罪就已是万幸,何德何能让身份高贵的皇后娘娘对自己如此礼遇有加?想了半天,沈菱月仍是没有想个所以然,索性不再去想。
傍晚时分,沈菱月站在山腰处的丛林旁,看着天边的落日,不禁想起了自己的故乡,那时候,每到夏夜来临之际,自己都会和弟弟一起去捉萤火虫,一起看天上的星星,就着嬷嬷做好的点心,一起品尝甜酒,一起说笑个不停。
天真烂漫的时光终究过去了,现如今,家人分隔三地,彼此牵挂却也无可奈何。皇上废藩的心早已有之,哪怕沈家能躲过灭顶的劫难,也终究逃不过撤藩的命运,到那时,自己和家人还不知会何去何从。
正当沈菱月伤怀之际,身旁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你是沈姑娘?”
沈菱月转过头去,见是一位面容白净的青衣男子,看似有些面熟,但自己一时间却想不起来他是谁。
眼见沈菱月的眼里满是陌生和尴尬,男子继续说道:“我是吴将军的次子吴思远,以前曾随父亲去过清西王府,我们见过面。”
顺着他的话,沈菱月回忆起似乎确有这么回事,藩王之乱前时常有朝廷中人前去王府里拜会父亲,那时的清西王府时常高朋满座,不似如今这般落魄。
沈菱月礼貌地点了点头,以示向故人问好。
见沈菱月有所回应,吴思远高兴地继续说道:“没想到几年过去了,我们又在这里见面了。你是何时来的京城?”
“去年入冬的时候。”沈菱月小声回应着,心里却并不想回忆起那个冬天。
“难怪!那时候我还在南部,没有机会进宫,所以没见到你。”吴思远滔滔不绝地讲述着。
沈菱月颔首微笑,保持着礼貌,时不时地回应一句。
吴思远却是话语颇多,从西北的见面到京城的风物,说个不停。
然而,沈菱月却没有这个兴致,与他一起抚今追昔,沈家如今这个境地,任何对过去的回忆,对自己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然后,吴思远见到沈菱月之后,却是打开了话匣子,言谈间兴致颇高。待吴思远终于结束谈话,离开之后,天色已经暗沉。沈菱月原本打算去林中散心的,结果被吴思远这么一耽搁,竟有些晚了。
最后,沈菱月决定只在林子边上走一走。夏日的林中寂静清凉,沈菱月难得的感到心情舒畅一些。
第6章 受了伤
行走间,一只松鼠蹦蹦跳跳地从面前经过,似乎并不怕人,沈菱月见松鼠的样子可爱得很,便捡起林间散落的松子朝松鼠递了过去。
松鼠一开始怯生生的,后来渐渐靠了过来,最后终于放下警惕,悄悄走过来开始吃沈菱月手中的松子。
似乎之前下过雨,林子中有些泥泞,松子也分散地稀稀落落。沈菱月兴致一起,便开始继续寻找散落的松子,打算喂给松鼠吃。
待捡到好多松子之后,沈菱月高兴地转过头来时,发现松鼠不知何时不见了。
真是只没有耐心的松鼠。沈菱月轻叹了一口气,随后发现一个更严重的现实,此时天色已近全黑,而自己已经走到了丛林深处,周围全是相似的树木,凉风袭来,异常阴冷。
凭借着记忆,沈菱月试图往回走,但越走越不对劲,自己完全辨认不得方向。天色越来越黑,沈菱月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正当沈菱月焦虑之时,更危险的事情出现了。前方不远处的树上有一条长蛇,在月光之下吐着信子,沈菱月完全不知道这蛇是否有毒,但无论如何,都足够自己吓破胆了。
不确定这条蛇是否发现了自己,沈菱月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入夜时分,沈菱月冷得有些瑟瑟发抖,看来自己今晚无望走出这林子了,不知道能不能挨过这一晚上,等到明天天亮了。
就在沈菱月敛气凝神之际,天空突然响起一声炸雷,长蛇似乎受到惊吓,突然从树上掉落了下来。
沈菱月当即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拔腿就跑,匆忙间看不清脚下,在被一块山石绊倒之后,随即顺着山坡滚落了下去。
待沈菱月强忍着痛苦,准备爬起来时,发现自己的脚疼痛无比,根本无法再站起来。
夜半时分,林中阴冷无比,就在沈菱月准备认命挨到天亮之际,突然头顶上方出现了火把。
火光映照着张珩那张清俊无比的脸,还有极度疲惫和无奈的神情。此刻,他身边并无其他人,不知他一个人找了多久。
没多久,张珩甩下了一条长长的锁链:“抓住它!”
沈菱月这才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极为危险,向下是陡峭的山崖,向上也是山势险峻。
“我的脚扭了,爬不上去。”沈菱月神情痛苦地说道。
张珩无奈地闭上双眼,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将长锁系在粗粗的树干之上。
山路泥泞,即便是身手矫捷如张珩,也只能一点点试探着走下来。待来到沈菱月面前,张珩就势蹲了下来,好让沈菱月可以爬到他的背上。
随后,张珩一边抓住锁链,一边背着沈菱月向上攀登。
“我还以为你死在林子里了。”此时的张珩依旧刻薄。
沈菱月双手环绕着张珩的脖颈,回道:“哪那么容易就死了?我还要长命百岁、儿孙满堂呢。”
张珩的肩背突然僵直了一下。
沈菱月似乎察觉到自己言语之中的不妥,张珩身份特殊,自己不应提及什么儿孙之事,于是立即改口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林子里?”
“你以为我是特意出来找你的?”张珩没好气地回应道。
“不然呢?你深更半夜来林子里对月吟诗?”沈菱月此时想象得出张珩嘴硬的神态。
“你再多嘴,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张珩言语强硬,但语气间明显没了往常的气势。
沈菱月笑着将搂着张珩脖颈的手臂紧了又紧。
“松手!你想勒死我?”张珩低吼着抗议道,事实上,他更受不了沈菱月将头贴在他的脖颈间,那芬芳如兰的气息让他倍感局促。
回到住处以后,张珩仔细查看了一下沈菱月的脚伤,只见她的脚踝已经红肿了起来,有的地方已被草藤划伤。
张珩随后拿起瓶子里的药酒,倒在了沈菱月的脚伤处。
“疼,疼……”沈菱月一边叫嚷着一边阻止张珩“行凶”。
“不想当瘸子,就安心敷药。”张珩不顾沈菱月的叫嚷,继续撒着药酒。
沈菱月带着哭腔哀求道:“呜呜,我宁愿当瘸子……”也不要忍受这钻心的痛苦。
“你要是成了瘸子,你看我还要不要你?”张珩一边口中威胁着,一边帮沈菱月敷药。
此时的沈菱月脚疼难忍,哭天抢地,一时间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不要就不要!”
张珩听闻之后,忽然停下了手中敷药的动作。
沈菱月此时已经意识到自己言语的不妥,一时间顾不得脚疼,只想着该如何补救。
还没等沈菱月开口,张珩猛然将她的脚重重扔到一旁,随即起身离去。
“疼……死了……”沈菱月疼得欲哭无泪,一边抱着自己的伤脚,一边心里暗暗咒骂着张珩。
翌日一早,沈菱月心想着,真若惹怒了张珩,自己此前的一切努力就全白费了,再怎么着眼下都不是得罪他的时候,于是连忙差人去给张珩传话,但此人回来复命说张大人公务繁忙,未予接见。
沈菱月愈发意识到情况不妙,但自己脚伤在身,行动不便,无法亲自去找他。
就在沈菱月满面愁容之际,有人通报有客到。沈菱月没有想到,来人会是吴思远。
吴思远挑着帘子进来之后,当即发现沈菱月脚上包扎好的伤口,连忙关切地问道:“沈姑娘,昨天见你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受了伤?伤势要不要紧?”
沈菱月连忙摇头:“多谢吴公子惦念。就是一不小心,扭到了脚,养几日便好了。”
“沈姑娘一个人离家在外,还需万事小心才好。”吴思远叮嘱道。
沈菱月轻笑着点了点头。
随后,吴思远继续叮嘱道:“昨夜有刺客潜入清颐山,惊了皇上的圣驾。眼下人虽已经抓住了,但估计还有同党。这几日恐怕这山上会不得安宁,沈姑娘安心在这里养着,没事千万不要外出才是。”
“昨夜有刺客?”沈菱月没想到昨晚会发生那么大的事,“是昨夜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与沈姑娘告别之后,我回去稍作准备,便与家父前去赴宴。宴席之上,人群中突然有人出来行刺,目标直指皇上。幸亏有身边的人替皇上挡了剑,才能幸免无事……”
皇上身边的人?沈菱月连忙追问道:“是张珩张大人挡了那一剑吗?”
吴思远点了点头,没注意到沈菱月话中询问的重点。
沈菱月当即不安起来,按时间算,应该是自己困在林中之时发生了行刺之事,而张珩找到自己,背自己回来时他身上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