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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堡的青壮虽然也装备了不少武器,可还是有不少缺额。
倘若把木枪取回去,想必阖堡上下绝对会喜出望外。
“哈哈,游缴真是爽快,就这么定了!”周博府没有故作扭捏,利落地应诺下来。
达成了初步交易迹象,李贤与周博府相谈甚欢。
到后来,李贤婉拒了周博府邀请大军入堡休整的好意,执意扎营堡外。
不过,周博府还是让乡民送来了酒肉。
只可惜,周家堡内也没有太多的粮秣,除了留给自家乡民食用的六十石粮食之外,周博府只能拿出二十石,再多,堡民就要饿肚子了。
二十石粮食,即便省吃俭用,介亭的官军也坚持不了三天。
周博府本想挤出更多的粮食,却被李贤拒绝了。
针对周博府的不解,李贤笑道:“周堡主如此仁义,我李贤感激不已,可是,我虽然是官军,却不能仗着剿匪的名义让你们陷入无粮的困境,那样的话,我与流寇有什么区别?”
周博府很是感动,“可是,没有足够的粮秣,将士们如何专心杀敌?”
李贤自信满满地笑了起来:“周堡主有所不知,我打算在这里休整一番之后便去另外几个村堡转一转。”
这就是挨家挨户敲竹杆的意思呀,周博府恍然大悟,嘴里道:“以游缴的本领,讨要些粮秣易如反掌,可如果这时候贼寇大肆攻城的话又该如何是好?”
周博府是怕李贤在路上耽搁久了,误了救援的机会。
李贤却道:“周堡主宽心,孔北海不是莽撞之人,只要他闭门不出,依仗都昌城池之坚,贼军奈何不了他,再说了,如果管亥真的有把握破城,又哪里会等到现在?”
听上去是这么个理儿,周博府不是不知兵事的书生,之前只不过是当局者迷,太过担忧,忘了这一茬。
眼下李贤这么一提点,周博府当即醍醐灌顶,“受教了!”
自始至终,徐庶都没有插言。
一个合格的谋士应该时刻摆正自己的位置,目前的这种情况,李贤完全掌握了主动权,根本不需要徐庶再费心了。
当天夜里,介亭兵勇在周家堡外休整了一夜。
新年已经过去,出征在外的官兵难免有些想家。
从介亭开拨的日子算起,官军离乡已经有半个多月了。
不知家中是否一切安好?
临行前采购的年货是否够用?
相对于以往,今年介亭兵勇的家中都过上了一个难得的肥年。
为了让军卒安心杀敌,没有后顾之忧,李贤特意提前预发了三个月的薪酬。
有了月俸,兵勇们的家人自然喜出望外,他们念叨着游缴的好处。
新年的时候,乡老在拜祭天地的时候还不忘祷告,乞求上天护佑介亭乡勇,让他们百战百胜,平安回家。
等到李贤连胜数场,阵斩张饶的消息传回介亭的时候,李贤的人马已经到了周家堡。
睡在柔软的虎皮上,李贤思绪万千,用不了多久,他就能赶到都昌城下。
家喻户晓的孔融、大耳刘备、东莱太史慈、悍匪管亥都将粉墨登场,而他李贤,再也不是一个旁观者,而是真正的参与者!
营外传来军卒们大声喧闹的声音,他们借酒消愁,舒缓着长久以来的压力。
古时候又没有太多的娱乐活动,夜深人静的时候,除了男女两人在床上“啪啪啪”之外几乎没有别的娱乐活动,而介亭的兵勇们连“啪啪啪”的机会都没有,他们只能围着篝火,吹牛打屁,借以打发时间。
李贤不是发明家,鼓捣不出太多的娱乐活动,只能希望忙碌起来的兵卒们会发泄掉剩余的精力。
。。。
第六十七章该出手时就出手
背对着初生的朝阳,介亭的官军再度拔营出征。
周博府领着亲族护送了十里,他与李贤接触的时间虽然不多,可两人却相谈甚欢。
李贤的博学****让周博府刮目相看,而周博府的老辣也时不时令李贤惊叹。
从某种意义上说,周博府与李贤都有一些相同之处,正是这些共性才让饶命相谈甚欢,引为知己。
周博府憎恨流寇,性情磊落,而李贤同样视黄巾如蝗虫,杀伐果断。
甫一开始接触,可能少不了针尖对麦芒,可仔细了解之后,周博府与李贤总是会相视一笑。
在黄巾肆虐的都昌,周博府能够以一己之力支撑一座乡堡,可谓有勇有谋。
李贤生平最佩服这样的人。
况且,在介亭官军最需要粮秣的时候,周博府能够自愿交出米粮,这份豪爽就值得结交。
有了周家堡的二十石粮食,起码三五天之内大军不需要担心饿肚子了。
这几天的时间,足够李贤做很多事情。
根据附近流民的叙述,在前往都昌的路上,还有三个乡堡。
与周家堡比起来,剩下的三个乡堡规模更大。
如何从乡堡手中搞出更多的粮秣,这是徐庶考虑的事情。
李贤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应对可能出现的流寇。
越靠近都昌,流寇劫掠肆虐的可能性越大。
毕竟,管亥虽然是黄巾贼的渠帅,可是他却不能完全掌握麾下的人马。
太平道的大旗一竖,前来依附的牛鬼蛇神多如牛毛,管亥下力气收编整顿了一番,可却收效甚微。
良莠不齐的部众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令人头疼。
可是,面对前来投奔的流寇,管亥总不能将他们拒之门外吧?
劫掠来的粮秣越来越少了,而出外“就食”的部众收获也越来越少。
据麾下回禀,都昌方圆百里之内,除了四座乡堡之外,再也没有一座可供大军补给的村寨了。
冷冰冰的一句话包含着一个血腥的事实:百里之内的村庄一扫而空,即便乡民侥幸未死,没有粮秣的他们也绝对活不到春暖花开的时候。
管亥骑虎难下,兵寇都昌原本是一个奇招,本以为可以轻易拿下郡城,那样的话,太平道就有了东山再起的本钱,而麾下南征北战十多年的部众也可以有一个安身立命的所在。
哪知道,孔融孔北海虽然不知兵事,可却把郡城修得又高又厚,管亥指挥流寇攻打了十多次,全都无功而返。
其实,若不是几年前张饶把孔融打的大败而归,缺乏安全感的孔融也绝不会把郡城修成这样,而一个回合便死在管亥刀下的宗宝让孔融明白,斗将单挑,城内没有人是管亥的对手!
这样的情况下,孔融决定采取最窝囊的守城方式,龟速不出。
哪怕黄巾贼激将、骂战,孔融依旧闭门不战。
真要是被贼兵骂的很了,孔融便使人大吼一声:“你要战,那便战,休得啰嗦,杀上城头才是本事!”
管亥听得目眦欲裂,可却又无可奈何。
攻城的器械准备了很多,攻城的人手也宽裕的很,可是,每一次攻城都只有一个结局,败。
一开始,流寇还颇有战意,他们觉得拿下都昌轻而易举,可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官军依旧据城坚守,而城下流寇的尸首已经超过了两千具。
已经有流寇传言,说管亥在保存实力,为的就是排除异己,借刀杀人,借助官军这把刀消灭那些不服者。
管亥宰了几十个传播流言的倒霉鬼,可传言却依旧没有止歇的迹象。
都说流言止于智者,可流寇当中只有夯货、蠢材,却缺乏聪明人,他们不相信承诺,反而对诋毁深信不疑。
管亥知道,再不拼命就真的来不及了。
大家都说管亥在保存实力,可是谁知道管亥一直在防备官军。
不管是北方的袁绍,还是南方的陶谦都有实力前来救援,他们两家人马兵多将广,真要是挥兵来援,到时候就是一个大麻烦。
僵持到这个时候还攻而不下,管亥已经没有退路了。
要么放手一搏,要么引军退却。
折损的攻城器械还在抢修当中,为了这最强一击,管亥决定让麾下部众有一个念想。
什么念想?
男人最喜欢的是什么?
无非是女人!
之前,管亥一直不准麾下兵马大肆劫掠女子,可这一次,强攻在即,他再也顾不了什么了。
只要能够攻下都昌,什么都好说……
离开周家堡,介亭兵勇行了三十多里,终于见到了另外一个乡堡。
这座乡堡的情况与周家堡不同,官军到来的时候,一伙贼寇正围着村堡强攻猛打。
堡墙上的乡民使出了浑身解数,他们用垒石,用沸水反击,可堡下的贼军却宛若蝗虫一般,前赴后继,仿佛把生死置之度外。
真的是这样吗?
流寇自然怕死,能够活着,谁也不想暴尸荒外。
可现在大家别无选择,除了城高池深的都昌城之外,只有这几座乡堡里有女人,有粮秣了。
不攻破乡堡,这寒冬腊月的,饿也得饿死。
横竖都是死,为什么不去博一把,万一破了乡堡,抢了头功,那就可以好生乐和几天!
流寇早已经泯灭了人性,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的心理都已经扭曲了。
正儿八经的乡民百姓不会作出这等疯狂的举动。
乡堡危在旦夕,李贤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没多久,哨探快马来报,“报,游缴,围攻乡堡的流寇一共有三千人马,目前尚未发现其他流贼”。
李贤微微颌首,道:“流寇实力如何?”
哨探不屑一顾,“土鸡瓦狗尔,不如张饶多矣”。
李贤大笑:“既然如此,那我们还等什么?正兵营随我冲杀,辅兵营、流民营看守辎重,见机行事。”
“喏!”
乡堡底下,流寇头目已经咧起了嘴角,志得意满地笑了起来。
眼瞅着乡堡就要沦陷了,头目已经开始盘算,待会儿要睡几个女人了。
哪曾想,从后方忽然传来一阵喊杀声。
“杀贼!”
这他娘的什么情况,流寇大惊失色。
。。。
第六十八章土鸡瓦狗耳
流寇们嚣张跋扈惯了,这半个多月以来,官军坐守困城,连北海相孔融都被围在都昌,方圆百里之内,他们几乎没有任何敌人。
这种情况下,黄巾贼不去劫掠别人,乡民就该烧高香了,谁敢来招惹他们?
张饶兵败的消息还没有传过来,没有人知道,一支官军已经越过了蒙山,奔袭而来。
管亥只把注意力放到了袁绍、陶谦等大势力上面,压根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介亭游缴也敢来趟浑水。
长久以来的狂妄自大终于让这伙流寇付出了代价。
“杀贼!”介亭兵勇中气十足的呐喊直冲云霄。
完全昏了头脑的流寇目瞪口呆,这伙人马是从哪里出现的。
不对,那红色的袄衣,硕大的旗帜,这分明是官军。
官军从何而来?
贼将顾不得攻城拔寨了,这时候保住后路才是要紧事,若不然待会儿就是全军尽墨的局面。
“快,顶住,给老子杀过去,官军人马不多,杀!”
都昌的流寇不知道介亭兵勇的厉害,听到头目呼喝,他们便聒噪着冲了过去。
几十步的距离转瞬及至,没有箭矢抛射,流寇们发现,对面的官军好像停下了脚步,他们手中举起了一根根长长的东西。
那是什么玩意儿?
不等流寇反应过来,两方人马就撞击到了一起。
“噗噗噗”,如同竹签穿肉,悠长的毛竹再度立功,贼寇们从未见过这么长的武器,没有防备之下顿时吃了大亏。
五百名正兵营的军卒早已经不是昔日的新兵了,他们经历过多次厮杀,早就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竹枪一旦刺中目标,军卒们并不贪功,他们会在第一时间往回抽出枪杆,不然的话,竹枪极有可能陷在流寇的身体里,难以拔出。
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之前就有新卒慌了手脚,拔不出竹枪,被后头的贼寇趁机袭杀了。
血泪的教训让军卒们明白,一击得手之后要立即抽枪,不能有丝毫犹豫。
刺,收,周而复始,介亭兵勇们目光凛然,杀的性起。
乱哄哄的贼寇压根没想到官军竟然有如此犀利的武器,等到他们察觉到厉害,畏缩不敢往前的时候,倒在竹枪下的贼军数目已经超过了两百。
死的这些贼军都是作战最勇猛的悍卒,他们脑中没有多少顾虑,只懂得冲杀。
活下来的家伙都是老兵油子,他们惯会见风使舵,一旦作战不顺,拔腿就溜。
好厉害的官军!众人俱是大骇。
从官军出现,到黄巾贼退缩,满打满算,总共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可结果却令贼将目瞪口呆。
突然杀出的这支官军好像不知疲倦一般,他们出手犀利,阵列齐整,竟然杀死了两百多人。
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不甘心地往乡堡的放心看了一眼,贼将咬牙下令:“别管这村堡了,先干掉后头的官军再说!”
叮叮叮,清脆的金铁交击声响起。
前头的贼军甚至有人攀上了堡墙,正要放手大杀,哪知道耳畔却响起了退兵的声音。
有心抗令不遵,可身后的同伴都已经潮水般退去,再这么坚持下去,只怕马上就会被乡民乱刀砍死。
“操他姥姥的!”
贼军不敢犹豫,愤怒地找寻着退路。
然而,上堡容易下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