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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坐无话。弘凌晾锦月在一旁干坐着,只顾喝酒,锦月浑身紧绷在他身边就不能放松,可弘凌竟不觉得枯燥。
锦月见他一杯接一杯,最后竟然喊了华帐外侍立的曹公公进来“添茶”。
可他,明明喝的是酒啊……
锦月纳闷儿。
最后,弘凌竟然破天荒把自己给喝醉了。
弘凌稀里糊涂才发现自己醉了,对内监发了一通小脾气,责怪他们让倒茶却错倒了酒。
曹全苦着一张脸朝锦月求救。“王后娘娘……”
锦月不忍才说:“皇上方才确实是让曹公公倒的酒。”
弘凌酡红着脸颊瞟了锦月一眼,便不吭声了,也不发脾气,闷闷地、踉踉跄跄地被内监扶走。
秋棠在甘露台外等了许久不见锦月出来,正在担心,此时便见皇帝醉醺醺的被扶出来,锦月安然跟在后头,她才放了心。
主仆二人被押回月室殿,秋棠关好门窗才小声禀告道:“娘娘,今日您和陛下在水榭说话的时候,尉迟贵嫔来找过皇上。哦,就是您尉迟家同父异母那个妹妹,尉迟心儿。”
尉迟家自家道衰微之后便一直隐忍低调,锦月倒是许久没有收到上官婉蓉母女母子四人的消息。
想起那段旧日恩怨和母亲的仇,锦月冷了声音:“她来做什么?”
“奴婢也不清楚,不过奴婢躲在角落朦胧听见尉迟心儿与侍女说起了傅皇后和傅家,恐怕是表忠心和落井下石的……”
锦月冷笑了声。
“我这个后母心比天高,尉迟心儿只要还没坐上皇后之位,她那心里总觉得可以再往上爬爬的。而今傅家与皇上闹翻,他们怎肯落下这个好机会……”
锦月没有说错,弘凌回了清凉殿歇息,二更酒刚醒,曹全便说:“皇上,尉迟贵嫔已经在殿外等了两个时辰了。”
“不见。”弘凌翻了个身欲睡。近日服那药更频繁,他时常觉得困倦,加上白日还要与朝臣纠缠废后立太子放代王后的事,宗正府群起攻击,确实伤神。
“陛下,尉迟贵嫔说她有办法能为陛下分忧。”
弘凌起了兴致,让放进来。
殿外尉迟心儿穿着一身妃红锦绣长裙,美如画、唇点朱,精心打扮过,若桃花夭夭、娇艳夺目。
她许久没有见到皇帝了,自从入宫后,她见到皇帝的次数甚是寥寥,以及,她也是害怕心虚。
那回她和兄长母亲谋划害了那小太子,她日夜害怕着皇上会知道真相……
“尉迟贵嫔,尉迟贵嫔?”
曹全喊了好几声,尉迟心儿才从出神中反应过来。
“进去吧,别让皇上等久了。”
“嗯,多谢曹公公。”尉迟心儿欣喜,踏进清凉殿又有些心虚,可见珠帘后那俊美的天子光华照人、摄人心魄,她又丝毫不悔从前的所作所为。
为这样一个男人,值得!
“陛下,心儿听闻陛下日夜为前朝之事伤神,很是心疼,心儿父兄也很是担忧陛下,所以特让心儿来转告陛下,若是陛下有用得上尉迟府的地方可尽量吩咐,就算赴汤蹈火父兄与心儿都在所不惜……”
尉迟心儿情真意切说到。
弘凌半眯着眼睛冷看着她:“赴汤,蹈火?”
尉迟心儿后背留下几滴冷汗,努力让笑容娇美动人,看起来真心实意。
弘凌而今为天子,目光太犀利、太具压迫性,尉迟心儿忍着颤抖说着话,却半点不敢起靠近天子的念头:
“代王后与心儿是同父异母的姐妹,陛下心疼王后心儿看着也是欢喜的,若是王后能留在宫中与陛下为伴,心儿也能时常与姐姐叙姐妹情谊,可谓两全其美。陛下,心儿与父兄都愿助陛下一臂之力。”
弘凌勾唇冷冽而笑。“好,难得你们还记挂着王后……”
*
朝中傅氏党羽为皇后复位而与皇帝争论不休,已经连着七日了。
今日一早,御史大夫傅驰所站立之位空无一人,不光傅驰,连傅驰的儿子也就是傅皇后的父亲,治粟内史,也不在。
朝臣不觉都“这”、“这”的面面相觑,低头不言。
天子高位上,弘凌穿着龙袍、戴着旒珠冠冕,睥睨底下一众臣子。
“御史大夫傅驰与治粟内史傅腾何在?”
静寂了好一阵,已升做光禄大夫的甘鑫出列来禀道:“回禀陛下,傅驰大人日夜为朝廷殚精竭虑,听说是昨日晚上病倒了。”
甘鑫,争储时靠着映玉爬入弘凌的阵营,而后见映玉不得宠,又转入了傅家旗下。他受傅驰赏识,已是傅家近臣。
“哦,那光禄卿呢?不会也病倒了吧。”
甘鑫道:“傅腾大人为人仁孝,父亲病倒卧榻,听说是照顾榻前,也不能前来早朝了。”
殿上有倒抽凉气之声。
此大臣是傅家的近臣,傅家出了太皇太后和皇后,又帮扶过天子继位,气焰自是非同凡响的大。
弘凌起身,拂袖衣袂烈烈作响:“好!一个为朝廷殚精竭虑,一个仁孝两全照顾榻前,都是朕的好臣子啊。”
弘凌声音洪亮,在宣室殿内回荡,震得众大臣浑身发麻。
“曹全,传朕令立刻招药藏局四位御医随朕前往傅府,为傅家两位爱卿诊治病情。众卿,随朕同去!”
啊?众人惶恐。
曹全高声答“诺!”
弘凌走出大殿,身后“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呼喊朝拜声从殿门、琉瓦飞溢出来,直冲九霄。
文武百官、浩浩荡荡一行跟随龙撵之后,朝傅府去。甘鑫尾随其中,不觉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哪里还有先前禀告时的理直气壮。
他想:皇帝这是要与傅家撕破脸了吗?傅家势力如日中天,皇帝更是天子……自己跟傅家这个决定,不会错了吧。要死,要命啊……
卧病这借口,历朝历代并不少见。
你知我知、臣子知天子知,但谁也不会如弘凌这般去诊视。
因为经不住诊,一诊就戳破!一旦戳破,那可就是欺君罔上的杀头大罪!
傅家高门大院还一片平静,自弘凌登基,傅家出了个太皇太后又有个皇后,飞黄腾达自不在话下,门庭扩建,金碧辉煌。
此时傅驰与儿子傅腾正在堂屋里坐着喝茶谈论早朝缺了他们父子之事。
“爹,咱们确实是时候给皇帝些颜色看看了,若不然他还真将咱们看做软柿子。柔月说废黜就废黜,就为了那么个是谁的种都分不清的小杂种。”傅腾脾气冲,为着女儿被打入冷宫很是不忿。“你小杂种是代王后在宫中做罪奴时生的,且不论是谁的骨肉,就凭这低贱出生,怎配做太子,太子必须是咱们柔月的儿子!”
傅驰抿了口茶。“柔月一直不得宠,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啊。太皇太后让咱们酌情反击,咱们先联合宗正府皇族宗亲力劝,也算是给了皇帝机会、台阶,是他不下,今日也不怪你我父子给他这个威慑。”
傅腾颇有些自得,笑了声道:“爹说得是。只怕这会儿皇帝正愁着怎么给咱们台阶,求着咱们回去早朝呢。我已经知会了治粟局的属下,我不上朝就都给我歇着别干事,让皇帝着急两天,还不巴巴把柔月的位分复了……”
两人正说着,老管家就连滚带爬扑进来。“老、老爷,来了、来了!”
这声儿吓了傅驰一套,茶水洒了满手:“什么来了,说完!”
“皇、皇上来了,还有文武百官!”
父子俩大叫了声“什么”,从椅子上弹起来,嘟嘟囔囔着“皇上来了?”犹自惊疑,又是摸衣襟又是摸鬓发。
父子二人容光焕发,哪里有病态,一时慌了手脚。
作者有话要说: 嗷呜,下章弘凌君要发威了。
☆、第124章 2。7。0
傅驰与傅腾父子俩本欲去换身衣裳; 装一装病,可弘凌与百官已直逼堂屋门外; 脚步声眨眼迫近。
“老、老臣叩见皇上; 万岁; 万万岁……”傅驰仓皇跪下去。
傅腾跟随跪下。
弘凌扫了眼傅家的堂屋; 走了几步巡视了一翻。
“雕栏玉砌,富丽堂皇; 两位爱卿为朝廷为朕鞠躬尽瘁; 能住在这样奢华的屋舍朕也算安心了。”
尾随的官员惊看屋中摆设,傅家父子汗如雨下; 总觉得皇帝不是夸奖。
“寒舍破陋,恐招待不周; 腾儿,还不快让管家将最好的茶叶沏上……”
弘凌含笑,目光幽冷:“不必。早朝听闻两位爱卿染病,朕很是担忧; 所以亲率了御医来给傅大人诊视珍视。虽废后已入冷宫; 但傅腾爱卿却也是朕的国丈,可不能有半点儿闪失……”
他一挥手,御医赶忙上前至傅氏父子跟前。
父子二人见御医随行,立刻眼若铜铃面若白纸,满脸渗冷汗。
“陛、陛下,臣……”
“诊!”不待傅驰说完弘凌只说了这一个字。
御医:“诺!”
天子之令,没有任何商量余地。满场大臣无一不冷汗涔涔,尤其是拥护傅家的近臣。
父子俩分别被御医珍视完。
弘凌满目森冷,沉声:“两位爱卿病情如何!”
父子俩如临深渊,他们那里有病,不过,可能快要吓病了。
“回禀陛下,傅驰大人积劳成疾,得的是极重的肺痨,须得静养,否则病入膏肓便药石罔效了。”
弘凌:“那傅腾爱卿呢!”
“傅腾大人应当是照顾家父时也感染了,不过程度稍轻。”
傅家父子目瞪口呆。
“好!既然已快病入膏肓,傅爱卿就在家养病,颐养天年吧!朝廷之事不用你操心了!至于国丈,甘爱卿说你为人仁孝,老父重病你当在家照顾,朝廷之事你也不必再管!”
弘凌挥袖低沉冷哼,抬步朝门外去,杀伐果断,不容半点挽回。
不操心,不必管,这是革职呆家的意思?百官不敢言,唯唯诺诺跟随其后。
……
皇帝不在宫中,总有一些漏洞可以钻。
弘允虽可早朝,但毕竟是诸侯王的身份,不适宜次次早朝,所以今日没有同行去傅府。
趁着弘凌不在,弘允与随扈小北化作侍卫潜入了大乾宫。
月室殿在大乾宫的东边,要经过大乾宫正门。主仆俩刚入大门,迎面便来了个行色匆匆的老太监。
小北眼尖,忙拉住竟没看见那内监的自家主子。“殿下!”
弘允至此才看见不远处有团模糊的影子在动,忙隐入廊柱之后。
“杨桂安?”
小北:“主子,这不是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杨公公吗,他不再宣室殿好好呆着,匆匆忙忙地要去哪儿?”
弘允也觉得杨桂安古怪,想看清楚一点,却眼目眩晕。
“殿下,可、可是眼睛又不舒服了?”
弘允摇摇头,虽视线模糊,但却清楚分辨清了月室殿的方向。“走!”
锦月不想弘允竟然能瞒过重重守卫,来看她。
算日子,他们也有一个月没有见面了。锦月见门口那轻松般挺拔的男人背光急赶来,看见她的瞬间如触电般停下。
“锦儿!”
弘允紧紧攥住锦月双手,锦月懵了懵,不敢相信。
秋棠一喜,忙对弘允行了礼,忙让青桐出去,让二人好好说话。
“弘允哥哥,你怎清瘦成这样?”锦月发现弘允的手腕瘦了两圈,眼下青黑,人很是憔悴。
弘允安慰一笑,握住掌中柔夷,这一份他从少年时就渴盼握在手中的温暖:“不碍事。男人累一点也不会有关系,倒是你,这些日子被软禁宫中,弘凌他……”
他自小有良好的修养,让他极力忍住了怒气,“他可有欺负你?”
摇了摇头,锦月眸光暗了暗。“他倒是没有对我做什么,只是隔三差五让我陪他坐一会儿。宫外的情况如何?”
“你别担心,我已经安排了好,你安心在宫中等待,过几日,我便接你出宫。今日我入宫来一是不放心你,来看看你,二是来摸清路况。月室殿是新修的,我也没有来过……”
锦月问他计划如何,弘允却不说,想来是个危险的计划,所以,他才不告诉她吧。
时间仓促,弘允说了几句话便不得不走。
锦月见他身形瘦削得不成样子,心疼不已,这些日子她被困宫中,弘允在宫外定日夜不停歇的在谋划什么吧。
锦月正想着,便见那清瘦却挺拔的男子,猝然倒地。“弘允哥哥!”
弘允昏迷了过去,锦月在床边守着,又不敢去请侍医,满心焦急。好在小北在月室殿外守了许久不见认出来,摸了进来。
“小北,你给本宫说实话,殿下倒地怎么了?他清瘦得厉害,可是病了,我要听实话,你不用担心殿下醒来无法向他交差,本宫会替你隐瞒。”
小北为难了一阵,但终究还是心疼自家主子。
“王后娘娘,其实殿下一直有眼疾。八年前受刺杀又坠崖,眼睛受了伤,平时也还好,偶尔会视力模糊。可是……可是最近一年又是入狱又是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