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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房去,只留下一屋子的嬉笑之声。
“哈哈哈……”李贞被芸香那句“小姐接着忙”的话儿给逗得大笑起来,笑得裴嫣红着脸,跺着脚,将李贞从床上揪了起来,可着劲地捶着李贞的胸膛,不依不饶地道:“都是你,都是你闹的,这回叫奴家怎么见人。”
“嘿嘿,嫣儿,左右你早晚都是本王的人,怕甚?”李贞一把将裴嫣抱入了怀中,笑兮兮地道:“好了,好了,别闹了,对了,燕十八这小子也没成婚呢,本王瞅着芸香不错,要不本王做主,将芸香许配给燕十八怎样?”
“真的,可……”裴嫣一向将芸香当亲妹子看,一听李贞所言,先是一喜,可随后却不免有些子泄气,无他,燕十八乃是燕家嫡系子弟,算得上名门之后,如今是越王府参军,从五品的官衔,再加上又是李贞的心腹,人又长得英俊潇洒,就算在京师这等权贵云集之地也是个排得上号的人物,芸香若是能嫁给燕十八,自是个不错的选择,可问题是芸香只是个奴婢,就地位而言,比之燕十八可是差得太远了,当个小妾恐怕都不怎么够格,当正妻自是无从谈起。
“没事,自有本王做主,让你父亲收芸香为义女,本王认下这个义妹不就成了,嘿嘿,本王倒是很期待这两个爱闹的家伙凑一块儿去,会整出些甚名堂来。”李贞不以为意地挥了下手,笑呵呵地说道。
“太好了,回头妾身就跟父亲说去,理应能成,呵呵,殿下不知,他们俩平日里可没少斗嘴,若是,若是那个,可就有热闹看了。”一听李贞如此说法,裴嫣立马拍手称快,只是脸皮薄,到了底儿没好意思将成婚说出来,也就用“那个”来代替了。
呵呵,臭小子,给你找个拴绳子的,看你小子还敢笑话老子!见裴嫣没反对,李贞心里头可是爽透了,当然,李贞此举并不全为了是要整整燕十八,说到底儿,其实大部分还是为了恩威并施,毕竟燕十八乃是燕家子弟中最出类拔萃的人物,也是李贞将来要重用的人手之一,该施的恩,李贞自是不会吝啬的。
“好了,正事办完了,嫣儿来,让本王香一个。”李贞笑兮兮地凑上前去,打算再温柔上一把,可今儿个已被人撞破了两回的裴嫣却再也不肯就范了,躲到了李贞身后,轻推着李贞道:“别闹了,二位先生还等着呢,这儿乱糟糟的,妾身还得好生收拾一下,快去,快去。”
“别推,别推,就香一下成不?”李贞并没有挣扎,任由裴嫣将自个儿往门外推,口中却没忘了接着调笑一把。
“不成!”耳听着卧房外传来侍女们压得极低的笑声,裴嫣顿时又羞又气,紧赶着将李贞哄出了门外,飞快地把门关紧了,背靠在门上,红着脸直喘粗气,可心里头却甜蜜得很。
李贞对府里的外院和亲卫队管得极严,一向是采用军事化的管理,可对内院那帮负责起居的侍女和宦官却从来不怎么管,一向是随和得很,一起子侍女们也不怎怕这个和善的王爷,此时见自家王爷被扫地出门,个个笑得花枝乱颤,闹得李贞有些子不好意思,不过也没加以训斥,只得假咳了几声道:“去,都帮着打扫内院去,本王回头可是要检查的。”
“是,殿下。”
“知道了。”
……
一帮子侍女见李贞没话找话说,更是笑个不停,嘻嘻哈哈地瞎应着,瞧得李贞直翻白眼,没奈何,也只好撒手不管了,左右将来内院那摊子事都交给裴嫣去打理便是。眼瞅着这帮子侍女笑得开心,李贞无奈地耸了下肩头,自顾自地往书房走去。
“殿下。”内院书房里,莫离、纳隆二人正低声商议着事情,一见到李贞走了进来,忙各自起身,恭敬地打了声招呼。
“二位先生都坐下罢,本王说过多次了,不必如此拘礼的。”李贞笑着回了个礼,大步走入书房,就在正中的位子上落了座,看着两大谋士,略带一丝歉意地道:“二位先生,昨夜本王累了,睡得早了些,呵呵,让二位先生久侯了,抱歉则个。”
李贞说得轻描淡写,可两大谋士早就从“旭日”那儿得知了昨夜苦战的详细经过,自然明白李贞这个“累”可不是一般的累,此时见李贞一派轻松的样子,二人心中不免都生出了钦佩之意,不过两人都是心智深沉的人物,并不会带到脸上来,互视了一眼之后,纳隆先开口道:“启禀殿下,从昨夜至今,汉王李元昌、侯君集等首犯皆已下了天牢,城中此刻正在大搜捕,朝中各部均有不少官员落马,另,晋王殿下及薛万彻大将军今日一早已率部赶回了京师,圣命由薛万彻全面接手京师防务;陛下已颁下了明诏,由礼部尚书李道宗、刑部尚书芩文本共同审理此次谋逆大案;据‘旭日’消息,太子在得知侯君集勾结汉王谋逆之后,已经上本圣上,自承其罪,陛下并未就此事表明态度;吴王、魏王都已开始联络朝中重臣,准备夺太子之位,目下各朝臣虽尚未表态,但各种串联已经开始,吴王那头出面的是工部侍郎阉立本,魏王那头出面的是刑部尚书芩文本及尚书右丞刘洎二人;另,晋王殿下今日一早到京,面圣之后便前往大司徒长孙无忌家中,所议之事不详。”
“呵呵,老大那厮上本,想来是将罪责全都推到侯君集头上,自言是受小人怂恿罢了,左右不过是打着请罪的名头,希图苟活而已,无甚稀奇的。老四要动自是必然之事,倒是老三嘛,嘿嘿,老三这回抓住了侯君集算是立了个大功,想来心里头又活泛上了,看样子,他的亏还没吃够,这些都不必提了,至于老九这厮跑长孙无忌那儿去只怕没那么简单,若是本王料得不差,他该是奉了圣命去的。”李贞静静地听完了纳隆的情况汇报,笑了一下,淡淡地将事情分析了一番,末了很是平静地开口道:“罢了,这些都是题中应有之义,不提也罢,二位先生且说说看,值此非常时期,本王该如何自处。”
“殿下所言不错,不管他人如何动,殿下须得心有主张才是。”莫离笑着说道:“吴王殿下既然敢此时出头,想来是已经斩断了与齐王那儿的联系,他这一出面,势必跟魏王起冲突,三王相争的局面怕就要开始了。”
“嗯,三王?先生的意思是老九也会跳出来?”李贞愣了一下,紧赶着插了句话。
莫离尚未回答,纳隆便笑着接口道:“错了,另一王是殿下。”
“本王?二位先生说笑了罢,本王可不曾去参乎此事,再者,二位先生不是说过了,本王此次并无入东宫之可能性,倒是老九能渔翁得利的,怎地又绕到本王头上了?”李贞一听之下,不由地又好气又好笑,耸了下肩头道。
莫离摇了摇手中的羽毛扇道:“殿下是不曾有所动作,可殿下此次平乱之功摆在那儿,再加上先前出征薛延陀之劳,这二者相加,就功劳而言,已是诸皇子中之首,殿下即使不争,也自有人会出头逼着殿下去争,殿下是逃不过去的,至于晋王殿下那头,呵呵,原本预计中的平乱首功没了不说,此子又与薛万彻闹得极不愉快,要想进东宫,难度大增,除非三王相持不下,否则,几无希望矣,不过,依某看来,恰恰是这个最无希望之人反倒最有可能入东宫!”
莫离的话粗听起来自相矛盾,可李贞心里头却清楚得很,知道其中的奥妙所在——李世民是个强势皇帝,别看他平日里似乎能纳忠言,虚怀若谷的样子,其实涉及到权力之时,李世民完全就是个心狠手辣之辈,断容不得他人分了皇权,除非到了他年老体衰、快要见阎王之时,否则就他那个性子而言,自是不可能容得下一个强势的太子,从这点来说,现如今出面争太子之位的,一准没个好果子吃,反倒是无所作为的李治入东宫的机会比谁都大,当然,前提条件是诸皇子相持不下,众朝臣严重分化,否则李世民也不敢冒着全体朝臣一致反对的风险去立一个无能的太子。
妈的,不想争还不成,该死的,这回好了,老子不争也得争了!李贞突然想起昨夜老爷子用软辇送自己回府的事儿,立时明白了过来老爷子此举真实的目的所在,不由地暗自骂了一句,苦笑着摇了摇头道:“罢了,既然父皇明摆着要本王出面去争,那就争争好了,该从何处着手,二位先生好生谋划一、二罢。”
见李贞一点就透,两大谋士同时笑了起来,纳隆拈了拈胸前的长须道:“殿下虽有大功,怎奈朝中势力太薄,既是要争,却又不可真争,当以扩展势力为首要任务,此次不成尚有来日,晋王殿下不过是个过渡之人罢了,无须多虑,嘿,就算晋王殿下入了宫又能如何,不说诸皇子放他不过,到了将来,圣上自也不会容忍此等无能之辈,到那时,只消殿下朝中有人,一切尽可在握!而今既是要争,那就该先从废太子身上着手。”
老大?李贞愣了一下,立时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笑了一下道:“也罢,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一早本王就进宫请旨,去看看本王那个废物大哥好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情与义(中)
无知有的时候也是一种幸福,至少比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来得强,对于李贞来说更是如此——若是不知道李世民究竟想干嘛,或许李贞还能很幸福地躲在一旁瞧着热闹,可一旦知道了,那热闹也就瞧不成了,不但瞧不成,还得登台演戏,演的还是场假戏,那等滋味着实不怎么好受,偏生还逃脱不得,腻味也就是难免的事了,这不,别看走在宫道上的李贞满脸上全是温和的笑意,可眼窝深处却满是寂寥的无奈。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纵然是皇帝也有无奈之时,扛一扛或许就能过去了罢。李贞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递过了请见的牌子之后,便百无聊赖地站在甘露殿外的小广场上,等候老爷子的召唤,内心里却有一股不甘的情绪在荡漾,当然,这也正常,任是何人被人利用了却无法反抗,只怕都会有不甘,越是心高气傲的人物越是如此,智者与愚者的区别就在于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罢了,这一条李贞心里头有数,故此,尽管再不甘,他也绝不会带到脸上来,更不会因此而行差踏错一步。
“陛下有旨,宣越王殿下觐见。”老爷子并没有让李贞等候多久,不过片刻功夫,内侍监胡有德便从甘露殿中走了出来,一本正经地宣道。
“有劳公公了。”李贞知道胡有德就是一软硬不吃的主,也懒得跟他套近乎,笑着点了点头,抬脚便踏上了台阶,缓步走入了大殿中,才一入殿,便瞅见房玄龄、长孙无忌等朝中重臣皆在,就连病了许久的魏征也出现在了大殿中,人人面色凝重,高坐在上首的李世民则是皱着眉头,脸色阴沉得可怕,李贞不敢多看,忙急走数步,抢上前去,一头跪倒在地,恭敬地磕着头道:“儿臣叩见父皇。”
见到李贞进来,李世民眉头杨了一下,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温和的微笑,虚抬了下手道:“平身罢,贞儿,你有伤在身,就不必行此大礼了,说罢,这么急着要见朕,有甚要事?”
“谢父皇恩典,儿臣的伤早已不碍事了。”李贞恭敬地磕了个头,这才起了身,躬着身子道:“儿臣想去看看大哥,特来请父皇恩准。”
“嗯?”一听李贞这话,李世民才刚云开雾散的脸立马又沉了下去,眼中也露出了不善的寒意,盯了李贞一眼,并没有开口发问,只是从鼻孔里哼出了一声,大殿里的气温陡然间宛若下降了几度一般。
“父皇明鉴,大哥虽是行差踏错,有罪在身,可依旧是儿臣的大哥,儿臣只是想去探望一下大哥,顺带送去些吃食,也算是尽了为人之弟的本分。”李贞并不因老爷子的寒意而动,很是平静地说道。
李贞素来与李承乾不睦,彼此间没少发生冲突,现如今李承乾倒了台,李贞不但没趁机落井下石,反倒要去探望李承乾,这话说将出来,谁能相信,至少李世民是不信的,可眼见李贞说的诚恳,却又不好加以训斥,老爷子飞快地皱了下眉头,不答反问道:“承乾行为乖张,有悖纲常,竟敢行谋逆之举,依尔看来,朕该拿这个逆子怎办,嗯?”
嘿,您老爷子都下了定论了,还问咱干嘛,得,您老干脆一刀将那混球劈了倒也痛快省事不是?嘿嘿,外头老五还没平,这京师里又要斩上一个,您老这是舍不得了罢?李贞心思敏锐得很,哪会看不出老爷子此一问的用心何在——老爷子若是真的起心要杀李承乾,压根儿就不会问出此等问题,大笔一挥,李承乾的脑袋就得落地,说穿了李世民还是舍不得,毕竟李承乾虽不肖,却是李世民与已死的长孙皇后的第一个儿子,李世民对李承乾的宠爱远比其他儿子来得多,再加上长孙皇后在李世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