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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臣既无越王殿下之大气,也无越王殿下之财力,不敢为之。”李大亮不亢不卑地回了一句,那话里的意思就是,李贞在西域所做之事不单要有极大的勇气,还得有雄厚的财力和足够的人才储备作为后盾,若是光靠朝廷拨款,那就啥事都办不了了,言下之意就是对众人所为的不满——越王李贞毁家为国,浴血沙场,可后方之人却在琢磨着打闷棍,挖墙角,实非君子所应为。
李大亮这话未免说得太直白了些,饶是李世民对其个性早已心知肚明,却也被狠狠地噎了一下,可又拿这个刚直的老将军没法子,无奈之下,摇了摇头,挥手示意李大亮退下,扭头扫了太子李治一眼,那眼神里可就透着几分寒光了。
李治今日在朝议上之所以会斗胆来上这么一手,并不是他长胆子了,而是长孙无忌已经明确地告诉他,只消提出李大亮为人选,便可将李贞赶出安西,却没想到,到了头来,竟然会是这般结局,眼瞅着李世民看过来的眼神不善,心中立时打起了鼓来,嘴唇哆嗦了好一阵子,却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一味地用求救的眼神看向长孙无忌,指望着长孙无忌能出头解开此结。
不说李治纳闷,长孙无忌心里头也在犯着叨咕——长孙无忌与李大亮算是老友了,往日里关系就不错,昨日为了将其推出来去当安西大都护府都督一事,还专程到李大亮家走了一趟,虽没明着说,可话里的意思却是点得很透了,当时李大亮还为能再次挂帅出征而激动不已,怎地才意夜工夫,到了早朝时分,就完全变了样,这可不像李大亮耿直的个性所应有之举动,长孙无忌一时间也想不明白问题出在何处,对于李治求助的目光也就只好暂时来个视而不见了。
太子李治入主东宫办理政务已有数月,也荐了不少官,然则都走的是吏部之路,此番还是第一次在朝议时正儿八经地推荐人手,结果竟然闹了个大乌龙,这真令群臣们好笑之余,也百思不得其解,谁也搞不清楚眼前这一幕究竟是怎个说头,一时间全都不敢随意出言,人人都等着看这场戏究竟是怎个收尾的,于是乎,今日的早朝便极为罕见地出现了第三回的冷场。
怎么回事?呵,这满朝的文武中除了李大亮自个儿之外,能知晓怎么回事的就只有李千赫一人了,不过么,说起来,李千赫其实也没做什么事情,也就是得到“旭日”的通知之后,拿上李贞制定的安西战略之简化版到李大亮府上逛了一回,稍稍透了点安西的底子,之后便告辞离开,还真没多说其他的事情,先前还担心李大亮不肯放弃征战安西的机会,却不曾想李大亮果然似纳隆分析的那般驳回了太子李治的好意,倒叫李千赫欣喜之余,也暗自佩服纳隆的高智,只不过此时还不是高兴的时候,一待场面冷了下来,李千赫便知晓该是到了自己出场的时间了,也不敢多行拖延,整了整衣袖便从文官队列里走了出来,高声道:“陛下,微臣有本章上奏。”
这会儿正冷场呢,李千赫这么一站出来,满殿大臣的眼光立马齐刷刷地全都盯到了他的身上。一见李千赫终于冒出来了,苏勖、叶凌二人各自眼神一凛,相互对视了一眼,又各自避了开去,全都眉头紧锁地看向了李千赫,心中暗自琢磨开来。
李世民这会儿正自郁闷着呢——太子李治那些个冠冕堂皇下的小心眼怎能瞒得了人,若是李大亮愿意去安西也就罢了,偏生李大亮不但不去,还将满朝文武连同他这个皇帝一道挖苦了一番,这令李世民满心不是滋味之余,对于李治的办事能力更是重重地打上了个大叉,可李治毕竟是太子,李世民也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喝斥其无能,正寻思着该如何收场,突见李千赫冒了出来,顿时大大地松了口气,这便笑着道:“李爱卿有本只管奏好了,朕听着呢。”
李千赫不慌不忙地躬身奏道:“陛下,微臣以为如今安西虽稍定,然则政务却依旧缠杂,以如今安西之官员履历而论,大体上以青壮居多,少有老成持重者在,其行虽速却恐有不稳,故此,臣提请谯国公柴哲威出任安西大都护府副都督一职,并兼伊州刺史之位,依臣所见,柴国公论能论忠皆为朝堂之砥柱,当可善任此职,望圣上明断。”
无论是先前伊州刺史的程葛还是现如今李千赫保奏的谯国公柴哲威都是正人君子,也都是从不参与诸皇子夺嫡勾当之人,从这一点上来看,李千赫所提出的人选绝对符合李世民的心意,再者,安西之地首在伊州,此乃进出关内之要道耳,谁控制了伊州,可以说就控制住了整个安西之地,李世民乃是马背上的皇帝,文韬武略无一不精,自是对此点看得通透万分,按他原本的想法也是打算取伊州刺史之位另任,只是因着李贞此番立下的战功实在是太大了,大得李世民都不好意思明着给李贞下套子,原本打算先掺点沙子,日后再设法将伊州刺史拿下的,没曾想这番心思还没动呢,李贞那头自动把脖子伸过来了,倒叫李世民很有些子愧疚之感,一时间沉吟着没吭气儿。
李世民不开口,那是因为愧疚,可其他人就不这么想了,对于吴、魏双王的人马来说,尽管程葛与柴哲威都不是他们一边的人物,但这两位也绝不会去选择跟了李贞,难得有这么个给安西掺沙子的机会不紧紧地抓住,那才是傻到家了,更何况让柴哲威去安西也算是打了太子李治一个响亮的耳光,绝对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情,岂能不趁热打铁一番,这不,苏勖与叶凌两人飞快地对视了一眼,各自颔首点了点头,转瞬间便已达成了一致的意见,不待李世民开口应承,这一老一少两位侍郎不约而同地前后脚站了出来,各自扬声道:“陛下,臣等以为李侍郎所言甚是,能有柴国公主持安西之政务,安西之事定矣,望陛下明鉴。”
得,这回好了,吴、魏、越三王的人马难得地在朝议上取得了一致的意见,于是乎,百余名朝臣纷纷而出地表态支持,那等热闹劲儿硬是整得太子李治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将进去,羞愧之余,讪讪而退,再也不敢提起调李贞入关之事,而长孙无忌见事已至此,知晓己方已无回天之力,也懒得再多啰噪,索性装起了泥菩萨,朝议顷刻间就成了一边倒的叫好之声。
既然众人都说好,李世民倒也不吝顺水推舟的,一抬手,压住了满殿朝臣们的议论声,笑着道:“好,李爱卿此奏朕准了便是,传朕旨意,加封越王李贞实封五百户,晋安西大都督,其余有功将士待吏、兵二部商议之后再行定夺。”话音一落,精神愉悦地起了身,一甩袖子,径自往后宫转了去。
内侍监柳东河见李世民走了,忙提高了声调,宣了一声:“退朝。”一路小跑地跟在李世民身后也转入了后殿,太子李治目呆呆地看了看低头不语的长孙无忌,满腹的怨气无处发泄,无奈地跺了跺脚,也只能跟着向后殿而去了,一场早朝之大戏算是就此落下了帷幕……
戌时三刻,天早就黑透了,太极宫中照例是灯火通明,然则,这并不包括毅和殿这等几乎被彻底毁弃的前朝冷宫,别说值此黑夜时分,便是白昼也甚少有宫人会来此等偏僻的所在,除了杂草丛中不知名的小虫子不时鸣响之外,整座毅和殿黑沉沉地一片死寂,然则一道不知从何冒出的黑影一不小心踢倒了一块状瓦之类的杂物所发出的刺耳摩擦声却打破了这番宁静,但见那道黑影似乎也被自己的莽撞吓了一大跳,在原地转悠了好一阵子,这才如同受了惊吓的兔子一般窜进了偏殿之中,摸索着来到一间厢房前,试探着伸出了手,刚想着敲门,却不曾想门突兀地敞开了一条缝,一只手从房内伸了出来,一把将来人拉进了房中,惊得来人险些叫出声来,可还没等来人反应过来,两片湿漉漉的嘴唇便已堵住了他的口,一阵咿咿呜呜的声响过后,两者便已滚倒在地,不数息,喘息之声大作,呻吟之声清晰可闻,一场肉搏大战就地开打了起来。
“媚娘,你真好。”须臾,云收雨歇,一个男子的声音带着重重的喘息声在黑暗中响了起来,那声音分明就是东宫太子李治。
“郎君,别动,让奴家帮您擦拭一、二。”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过后,一只不算太大的红蜡烛点了起来,照亮了武媚娘那张兀自带着红晕的俏脸。
这般大夏天地在没有冰盆子的地儿整上那么一场“激烈运动”,汗流浃背自是寻常之事,此时的李治苍白着脸,一身汗水地躺倒在尚算干净的地板上,享受着武媚娘的温柔拭擦,口中却很是不甘地说道:“媚娘,今日本宫可是丢了大面子了,唉,悔不该早没听媚娘之言。”
当初李贞自请出镇安西之时,武媚娘便劝李治无论如何都要阻止此事,可那会儿李治登上太子之位,正自意气风发之时,哪会将武媚娘之言放在心上,再者,李治也不认为李贞在塞外能搅出甚大名堂来,故此,尽管口中答应了武媚娘的请求,可实际上却没有将之付诸行动,眼下安西迅猛崛起,李治这才体悟到当初武媚娘的目光之深远与用心之良苦,心中别提多后悔了。
武媚娘在宫中这些年很是拉拢了些心腹,也属宫中消息灵通之人氏了,对于今日早朝的事情已然心中有数,知道李治与长孙无忌都讨了个大没趣,此时见李治懊丧,心里也不怎么好受,不过武媚娘城府深,并没有就此事多说些什么,只是静静地为李治擦拭着身子,默默了好一阵子之后,这才开口道:“郎君,如今安西之大势已成,越王一系只可引以为援,万不可再轻动矣,若是逼得三王再次联手,便是今上也未必能压得住,郎君切莫意气用事,须得借力打力,引三王相斗,郎君方好从中借力,不失帝王之手段也,郎君切记,切记。”
李治为人虽懦弱了些,却不是傻子,自是听得出武媚娘此言全是为了自己好,立时感动地将武媚娘拥入了怀中,轻笑着道:“嗯,媚娘之言本宫记住了,来香一个。”话一说完,嘴便凑了过去,一口/含/住了武媚娘胸前的樱桃,顿时令武媚娘浑身一震,“嘤咛”一声,再次陷入了迷乱之中,春风再起,波涛再涌,一时间斗室内再度春光无限美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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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风雪夜归人(上)
贞观十七年的冬天来得极早,九月金秋才刚过,西域的第一场雪便在/十月初一的夜里落了下来,雪越下越大,风也越来越大,寒冷的北风席卷着鹅毛般的雪花呼啸着在大漠、草原上尽情地肆虐着,横扫着,所过之处,万物冰封,大地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冰雪世界。
瑞雪兆丰年?错了!这句话对于关内的农耕文明来说,或许能是不变的真理,然则对于塞外的游牧民族来说,绝对是一场灾难,一场不折不扣的天灾——绝大多数初生的牛羊,马匹根本无法熬过这等早到而又严酷的冬季,接踵而来的便是来年春天的饥荒,若是再加上些**,日子便很难熬得下去了,或许战争性掠夺将成为各游牧部落生存的唯一选择,塞外的大乱就在这冰天雪地里悄然地酝酿着,发酵着,等待着彻底爆发的那一刻。
雪一下,天气骤冷倒也就罢了,不过是多穿上几件袍子的事情,左右都是窝在马车厢里,却也并不觉得有多难过,可麻烦的是路况却因此而变得极为糟糕,行军的速度慢下来不说,还颠簸得够呛,这令伏葵极端的不满,只可惜再不满也没他提出异议的份儿,毕竟如今的他再也不是于阗国的王子了,随着于阗国的灭亡,现下他不过是一名阶下囚罢了,这一路也只是被押解进大唐京师的行军而已,虽说尚有马车可乘,却断不是往日里自家老幼出游那般随意可比的,别说只是颠簸了些,便是磕落了牙,也就只能强忍着和血吞了。
长安,满天下最繁华之地。伏葵不曾去过,却没少听人说起过,那往来的各国商旅每每说起长安城,总是一副迷恋的神情,而出使长安的使者归来之后,也总是对长安城念念不忘,言语间总为自个儿曾去过长安城而自豪不已,这一切的一切伏葵打小了起便听得多了,也曾梦里去过无数回,然则,这回是真儿个要去长安城了,可伏葵的心中却没有半点的兴奋之意,反倒是空落落的惆怅,因为此时的他只是个倒霉到家的阶下囚。
落到如今这般田地究竟该怨谁?不好说,伏葵还真不知道该怨谁才好,是该怨伯父么?好像说不过去罢,伯父是犯了不少的错,可他老人家一生都在苦熬,仅仅只是为了于阗国的社稷能继存下去,哪怕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