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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作为交换,也说了自己一些冷兵器战斗,姜山也听得津津有味,不断询问一些古典手法。
半途中,纪相思醒来过一次,看着前面两个低声谈话的男人,女孩就感觉一头雾水:“你们聊得好欢……”
纪伦一怔,和姜山对视了眼,都是一笑……只要说到战争杀戮,男人就有共同语言的。
但暂时就仅仅而已。
…………
郡城·租界·东瀛商会馆
地下道场,阳光透过小小的栅栏窗口照落进来,王孙尘一身雪白的武士服,舞着木刀,与一个年轻东瀛浪人对战,啪啪啪……啪啪啪……尘土飞在光明与黑暗的交错之间,一种非常奇特的星光点点,变化形态,并且交错幻影,地上开着鲜花,或者落叶,各种光影配合两人本身极快速度切换,让两人攻击快到了旁人根本看不清的程度,非人的程度。
只有盯着两人的脚时才能确定不同身份,一个穿着百纳布鞋,但旧了,甚至有着补丁,一个是没穿鞋,雪白的袜子很是醒目。
听得没穿鞋的东瀛浪人冷声:“孙尘阁下……你在玩火,将军府已不许你无休止拖延下去了。”
“时间还没到,阿布阁下,人们对诸侯们还抱有信心,认为其中有人能继承老卢侯的志愿,恢复疆土,驱逐外辱……”
“那就摧毁他们的信心!”
啪——
木刀飞舞出去,另一柄木刀架在王孙尘的颈下,年轻浪人露齿一笑:“你老了,帝国的暗刃……就和你的帝国一样,新的旭阳帝国,将在它的尸体上升起。”
噗——
一条钢丝红线出现在浪人阿布胸口,他的木刀顿住,不敢妄动。
王孙尘别开他的刀子,冷冷:“那一日前,先在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佩服,佩服!”
一个前前朝唐式文官穿着的东瀛文士,在道场上站起来,鼓掌为同僚解围:“孙尘阁下真是宝刀未老,一线牵运用的出神入化,引人上钩,绝地反击完克我们新阴流,不亏是排名还在纪江之上的术士……”
光暗粉尘迅速散去,鲜花与绿叶的幻觉迅速消退。
“坂田阁下过誉,战场对拼我不是纪江的对手……甚至可以说任何传统术士在战场上遇到纪江,都必须退避三舍,毕竟是火器的时代了,他将火器与法术的结合运用到了巅峰。”王孙尘放开对手,转身和东瀛文士说话。
新阴流的年轻浪人阿布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盯着王孙尘的后背,举起刀,又放下去,似乎是草原上的豺狗不敢独自偷袭一个年老狮子。
文官坂田目光一闪,深深鞠躬:“孙尘阁下,您的个人实力强大,我们都看见了,但这挽救不了你们整体衰退……如果你还想帮助你的主上取得优势,真的想要聘娶织子公主,那就必须接受我们的合作条件……我们才会帮助你们,击破卢侯龙脉,没有我们的外援,你们能赢得过卢侯,以及那位虽稚小,但已经初步具备了帝国兵器的少年?”
“还有作这次联姻的聘礼诚意,请帮我们解决上次枪击事件的小麻烦……浑水摸鱼,是你们暗刃最擅长的事!”
王孙尘沉默下来。
第六十章游行(下)
“如果不行,可以让我们的人上,我们的小伙子都是会帝国语,瀛洲独立短短十几年,不到一代人,我们还没摆脱帝国的阴影啊……”
“我们还需要蛰伏两代人,我们需要帝国混乱继续维持下去,而你们需要我们的术士力量支持,我们彼此都清楚这一点,没有必要掩饰!”文官坂田踢起木刀,随手一挥,发出“啪”空气震动。
罡风洪流撞击在窗,鲜血顺着窗棂流下来,一个身穿和服少女无声的缓缓跌下。
“她会东瀛语,但她的身体不足柔软服从……昨天晚上我就感觉到了,可惜了这份美丽……”
“最近各组织暗子活动真是越来越多,让我不由期待起你们那年轻的预备兵器的到来,看看他能不能守护住他父亲一直守护着的帝国龙脉……”
“据说,那可是有王者之相的龙脉。”
“据说,上代卢侯可是有着统一天下的可能。”
“据说,上代卢侯的死,可是列国和帝国不少人联手的结果。”
坂田露出笑容,扔掉了木刀,带着浪人径直离开道场,突开口:“对了,昨天看见你和她说话?她不是你的小情人吧?哈哈哈……哈哈哈……”
只留下一身白衣的中年男子立在光暗间,少女的鲜血流淌到了他的脚下,沾湿了鞋子。
他的拳头攥得紧紧,最后无力松开,喃喃:“纪江……我不如你有勇气……”
…………
聊天,路就变得短了,两人轮换开车,很快就到了郡城。
郡城在纪伦目光看上去很是狭小,以及杂乱,连绵的商铺有点杂乱肮脏,但汽车真正商铺街道前,吸引人的不是这个,而一阵阵人群和呐喊。
“抗议租界枪击——”
“抗议当局不作为——”
“重兴帝国,驱逐外辱……”学生游行口号在外面响起来,少年意气,组成了大片游行队伍,白条横幅,黑字鲜明,触目惊心……
这起码有上千人了,纪伦皱了皱眉,这种人数已可以引发踩踏事件,立刻就对姜山说:“先别下车。”
“是。”姜山点首认同,车子缓缓退至小巷,准备让人流过去。
而那面已经开始喊着口号,一个头发蓬乱的年轻男子举着喇叭,指挥调度着节奏,就见众人举起拳头,高喊:“抗议租界枪击——抗议当局不作为——”
纪伦诧异这种明显矛头,就听到一条小巷里响着警笛声——不是警车电子鸣笛,是吹响的笛子,还有整齐军靴啪啪声,一排青黑军服的士兵举着枪沿着巷口抄近路跑来,挡在游行队伍面前。
“地方军营出动了么?”姜山皱眉说。
上百个士兵列阵,唰唰唰放下枪口,一道道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游行队伍,那队伍里上千人的目光齐刷刷盯着他们,带着惊讶和愤怒。
“军事警戒!警告,请停步——”军官举起喇叭说着,声音不太标准,大概就这样几句反复,一副没文化的样子,纪伦估摸着他脱掉军装,两袖一揣蹲坐,就是标准的山西老农。
“有种你们去打列强——”人群里有喊声,纷纷引起共鸣,带头年轻男子眼睛里闪过一丝光,退入人群中,同时口中喊:“老卢侯死后,就没人敢打列强了……当局已没种了——”
指挥的军官脸皮抽搐,一声不吭,继续那么不标准几句。
士兵们举着枪,神情沉默,听到上官咬牙低声骂:“娘的一帮混蛋……抽签推老子出来干这破事,没有我命令,谁他娘都不许开枪!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
士兵们应着,一个文官过来,也举着喇叭,开始绘声绘色说:“学生回去上学,商贩回去做生意,结束游行,推举代表进郡府商谈,请相信当局……”
纪伦几乎忍不住想笑了,感觉这个年轻的时代里,大家玩得都很不专业——从游行群众、组织者到士兵、军官、文官……根本没法找漏洞,因整个都是筛子,全是洞,自己随便换个角色立场,都能把对面玩得哭爹喊娘,但……自己没有立场。
年轻学生们有所意动,他们还很天真,尤其女学生们已在窃窃私语推举谁了,但商贩们已见多识广了,根本不信,或者说利益驱动让他们更现实,人群中又有稀稀拉拉的口号响起来:“驱逐洋人——支持国货——”
小汽车在倒车,姜山这次倒没有碾过去,说:“没什么热闹好看,我们绕路去医院,别耽误了相思小姐的病情。”
“没关系啦。”纪相思倒不介意,她不大相信自己腿能治好,这时趴在车窗口,眸子亮晶晶,看着窗外游行的同龄人……好吧,在纪伦看来那些青年男女至少是十六七岁以上,与这个小姐姐现在十岁模样并不相称,但心理年龄还是一样,或对她有些精神的共鸣。
“相思,别凑那个热闹……”苗轻云按住她的小手,起身:“要不让我下车去问问看?我有通行证件。”
“不用去问,游行队伍带头挑事的那家伙我认识……曾经讲武堂的小一届同学,背叛者,现在是别家诸侯军阀的人……专门来我们卢侯地盘上挑拨。”姜山瞥了一眼人群,与那年轻人目光相撞,就丢失了对方身影:“越混越回去了,干起这种奸细挑唆的破事……最恨奸细!”
苗轻云抿了抿唇,坐回座位。
姜山还在说:“要换成我是那支队伍指挥的军官,就直接命令士兵上刺刀,谁上来捅死谁——看谁敢上来……”
纪相思蹙眉:“我觉得这样强压,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嗯,我是说就没人说服那些游行的学生、商贩?他们……”
“姐姐说的对,那不是治安问题,或我们可以换个视角,比如说是经济。”纪伦的声音在纪相思耳边响起。
“啊?”纪相思眨眨眼睛,意外看向一直闭嘴的弟弟,她观察苗轻云和姜山,两人似乎都没有听到纪伦的说话,于是明白了是法术屏蔽。
仔细端详看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雾气连接在自己和弟弟之间,她抿嘴一笑,开始和纪伦交流讨论这个问题:“你是说这是经济问题?等等,让我想想看,这可以说是我们民族资本的反击?”
“是,虽幼稚,但也是来自底层,强压不住。”
纪伦赞同她的话,帮着她整理思绪,手指了指郡城:“这部分经济诉求,也是小卢侯统治根基一部分,它不能否认老卢侯的驱逐外辱立场,哪怕它自己衰弱蜕变成军阀,但也无法自己打自己脸,而诸侯军阀们要洗掉身上背叛痕迹,就要将小卢侯挂起来裱着,让人看见他的难堪。”
“啊?那小卢侯岂不是很悲惨?”纪相思很诧异,作一个十六岁的女孩,上校家庭出身,她还没想过高层的视角和立场。
“这世道,没有人不悲惨……”纪伦淡淡说着。
军队的枪林与肃杀,吓住了游行队伍一会,正常僵持一会就要散去。
“要结束了。”纪伦一直很现实,他认为包括自己,如果在没有力量情况下,真敢冲击军阵的勇敢者没几个。
但里面有些人喊着口号进行引导,气氛越过了极限会反弹,情绪激烈就会冲破理智的束缚,有人藏在队伍中动手动脚了,一些年轻人上前冲击,开始出现了暴力的情形。
纪伦眯着眼,目光一凝,看到离车子最近一个男人拿着棍子砸士兵的脸颊……这是找死?
鲜血都流下来了,士兵也非常年轻,大概看上去才十七八岁,与对面的游行学生们差不多年龄,头有些晕地晃了晃,咬牙一声不吭。
这助涨了一些人的气焰,开始在军阵中不断发生攻击,喊着:“冲过去,到郡府请愿!叫太守出来回答!”
文官已溜了,军官这时还没退下去,钢盔顶着半空中砸下的鸡蛋和石头,举着喇叭还在喊:“军事警戒!警告,请停步——军事警戒!警告,请停步——”
“有种开枪!”人群中有人喊着,刺激着,发酵着。
但这支军队似乎是很精锐,没有长官命令,硬是顶着伤,维持防线一步不退——很奇怪,他们人并不多,最多只有百人,防线就薄薄三层,对面游行千人硬是没冲破,反在冲击中受了伤。
于是有人愤怒出离了理智,开始去夺士兵的枪,士兵浓眉大眼,本来有些木讷,这时脸色就变了,厉声:“别动俺的枪!动俺的枪就是动俺的命!”
这激动中的话就不标准,暴露出关外口音,纪伦神情微动,不是本地人……这确证了姜山刚刚说的孤儿营故事,看来小卢侯在军事上还是继承了老卢侯一些底子!
几番争夺之后,终于有举起枪,凶狠用枪托把年轻人打倒,但这种方式实在不是军人擅长……他们的训练更擅长杀人,而不是镇压。
纪伦握紧姐姐的手。
就在觉得暴乱要控制不住时,后面小巷里又一队黑皮武装警察跑来,堵住了姜山倒车的路线,这些人列队越过纪伦的车子前的狭窄过道,腰间短棍晃荡,沿着碰撞着车体,发出砰砰砰砰声。
第六十一章冲突(上)
这样堵着不便,有人试图掀翻小车敞开通行,姜山将车子熄火,举起自己军官证:“诸位——”
“嗯?”一个少尉警惕的看了车窗里一眼,见是军官,扫了眼证件就没多管。
纪伦目送他们过去,留意到力量细节,这些武装警察没有带热武器,却配备漆木盾牌和短铁棍,淡淡:“看来某些时还是冷兵器好用,这闹剧要结束了。”
“阿伦有点冷血啊……”纪相思说,声音通过细细的雾气小带传播,就姐弟私密单线电话。
“我的热血很多,但只给真正在乎我的人……”纪伦说着。
轮椅少女神情变得微妙起来,低喃‘真正在乎的人’,点点首:“这样说的话……其实,姐姐也很冷血。”
这时武装警察阵列在长街侧面,并不说话警告,直接就顶着盾阵,缝隙间抽起棍子就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