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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猫舔了舔嘴巴,冰蓝色的猫眼似乎是两枚镜子,倒映深秋高阔星河夜空,与秋膘肥美的烧烤大鱼:“喵~~”
嘭嘭嘭——嘭嘭,节奏敲门声在外响起。
“谁?”姜山拔出了手枪,压上了子弹。
“是我,程新,奉命过来送一件东西……”
姜山过去开了门,进来一个人,是术士准尉程新,他过来池塘,对篝火前纪伦敬礼,递过来一份文件:“纪伦少尉,这是别院的地产证。”
纪伦不确定,这是不是自己随口说了一句‘我们都是这城市过客’的原因,不过也清楚对方只是跑腿,问了是刚刚下班赶过来,都没顾得上吃饭。
看他年轻面庞在篝火红光下的激动和钦慕,不免想起这人还是纪江上校的追随者,招招手:“有烤鱼加餐,不嫌弃的话,留下吃饭吧?”
“这……”
程新加入了凉亭上的晚宴,用餐只有他们三个男人……不,还有一只猫。
苏小小眉的晚餐是牛奶和鱼,对于喵星人来说,简直完美。
秋夜开阔,银河垂挂,灯火映照着餐盘和小碟,男人照例要谈家国大事,苗轻云和小师妹折寒梅在一侧坐着,听男人说话,
话题深入,程新局促也渐渐消失,愤慨说着租界枪击案的进展,说着,在布包里掏出报纸:“你们看!你们看……这就是今日华夏……”
纪伦浏览了一遍,见报纸上称:‘……暴徒百人,手执棍,袭击租界,高呼敢死,并掷炸弹,泼煤油,守卫军警当场战死一人,负伤多名,不得不对暴徒开枪,杀十一人……此聚众扰乱,危害国家,实属目无法纪……’
现场的第一目击者,感想早就有了,纪伦没有对官方说辞置评,将报纸传给姜山,颇有点感兴趣程新的立场……不太匹配他的官方身份,有点愤青,又或是这个时代青年的常态?
姜山收起报纸,扫了一眼程新。
“哦,对了,这里还有郡厅送来,给纪伦少尉一封信……是你同学。”程新又递过来信。
纪伦翻转信封看看,没有加盖本郡邮戳,不是经由驿邮系统传送,更是托人带的信,而原地址明显收不到,只有郡厅转交……他看了眼程新,收起来信封,没有立刻打开。
“来,先吃鱼……烤鱼凉了就不好吃了。”
“吃鱼,吃鱼。”
宴后,两个女勤务员收拾,程新告辞离开,不小心撞到小师妹折寒梅,碰掉她手里的一个漆木盘子,两人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
都蹲下去捡,又碰到了头,两个男女青年都一怔,抬首相互看看。
“对不起,对不起。”程新又再度道歉,两人都伸手去抓盘子,结果都碰上手。
程新触电一下缩手:“对不起,对不起。”
小师妹噗哧笑出声来:“你这人真逗……你干脆就叫对不起好了。”
纪伦还在和姜山说话,这时听到声音看过来一眼,收回目光,继续说话。
在各人的交谈声里,苗轻云沉默收拾着,显得有点形单影只,只有小白猫跳到她肩上,尾巴扫了扫她的脖子,亲近蹭蹭她的耳朵:“喵~~”
“苏小小眉啊……”苗轻云笑起来,摸摸她柔顺的毛发,封上食盒,拉住折寒梅的手:“小梅,我们走了。”
“哦,好。”折寒梅刚刚打听了一下,知道卢新是步行过来,就热情说:“天色晚了,要不我们回医院时捎你一段路……这里是郊区,走回去很远。”
程新迟疑了下:“你会开车?”
“是啊……你担心我给你开进水沟?”折寒梅问。
“没有,没有。”
折寒梅立刻告状:“轻云姐,你看这人,看不起我们……”
程新神情窘迫。
她们收拾完告辞了纪伦,出到门口发动汽车,程新有些紧张登上车,他明显没有与两个女孩同车的经验……
姜山盯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
纪伦手肘碰了碰他,取笑:“怎么,担心墙角了?”
“墙角?”姜山神情一怔,茫然雾水,过去沿着墙角检查一下。
纪伦:“……”
他合上了大铁门,回头看看,发现苏小小眉不见了,不过猫的夜游是习性,也没有奇怪,就回到自己房间里休息……和衣而卧,枪拿在手里,拨了拨枪机,金属触感冰冷。
又摸了摸怀中,纸张触感……那封信。
一翻身坐起来,点亮了灯,举起信封透过灯光看,里面是叠整齐的信纸,并没有异常。
想了想,拆开就着灯火而看。
…………
夜色
一个灰色长袍的人,来到药铺里,说:“伙计。”
伙计抬首看了看客人,眼光分辨出来,他微笑:“先生,要买什么药?”
“当归二两,熟地三两……甘草五钱……”灰袍男子压着帽檐,低声。
片刻,地下室里,中年男人皱眉望着来人:“术士珍贵,你不该出来……她呢?”
“今晚有个女人缠着她,脱不开身……这是她转交给我的据点地形图,的确有着稳定干涉特征的描述。”灰袍男子说着,顿了顿,见没有别的指示,就快速离开这处危险的据点。
“嘶……这煞气。”一个人在光影交错间显出来,脚踏布鞋,身穿白袍,鲜花与绿叶化作粉尘消失不见。
“孙尘,您怎么来了?”中年男人神情意外,有些热切:“这下可好,有您在,事情一定能成。”
“别说一定。”王孙尘挥挥手,盯着地图上红圈看着,良久,才嘶声冷笑:“纪江……你还留了一手,准备死诸葛吓走活仲达?”
室内电灯闪烁,一下全都全部熄灭。
“可惜,我不是仲达,你也不是诸葛……真命在梁山。”
…………
风穿过城市,一道道影子穿梭其中,水银泻地,灌向街巷。
街侧的高大的梧桐树上,小白猫探出首,迷惑地看看下面人影晃过巡夜黑皮。
一切在猫的夜视瞳孔倒影里,都毫无花样,她摆了摆尾巴,在树与屋顶之间继续跳跃,而四面八方,还有许多同样的猫汇聚而来,进行一场盛大的夜游,没有任何人留意到它们。
…………
昏黄灯光
纪伦拆开了信封看去,入眼字迹潦草,明显写信人克制不住情绪,就算普普通通的报名经过都描述的详细,却是管家之子费守义在申侯军校的来信。
“……申侯出现在开学典礼上,其文武兼具,话不空谈,亲任我们军校的校长,典礼完,到宿舍慰问我们每个学生,亲自发给我们午餐罐头,握手鼓励,其重视教育与军事可见一斑……”
“……”
纪伦随手写摘录,通过细节确定这个时代的细节,又翻过一页,后面:“老师们亦是欧陆留洋归来,带来最新军事技术,甚至出现洋人校官,听介绍说是独意志人……”
纪伦若有所思,在‘独意志’上画了个圈,又画一条线,与申侯串在一起。
信中详细讲述学校配置,和勤加学习的一些进境,甚至一些军事技巧,都毫无保留在信中写出来——在纪伦看来,都很粗糙,仅有几处配合神官的战术和武器上画圈,并且标注:“极有可能是欧陆淘汰的战术和武器……”
但很明显老同学并不这样认为,他当成世界顶尖技术来介绍,洋溢着豪情,甚至炫耀自己在读的参谋班——参赞机要重要性。
结尾恳切:“能平天下者,唯申校长一人,兄长天赋术士,国之栋梁,如能来,校长必重用也!”
这语气,一股老同学拉人传销的既视感,和加满了浓浓味精的鸡汤一样,让纪伦捏着鼻子,硬忍着喝完……
“参谋?这家伙……压根没提我之前教的实干、抓枪,给人带进沟里去还不知道,没救了。”
就在寻思着,突夜中“啪”一下枪响,纪伦下意识的把信向抽屉里一塞,拔出了手枪,压上了子弹。
第六十九章行动(上)
灯光一黑,纪伦举枪对准门口。
才打开保险,就听“啪啪”枪声大震,还有着连绵脚步声在外墙传来,还来不及想通敌人为什么能避过沿街巡逻的军警,就听外面的少尉姜山怒吼:“谁?”
“轰!”
爆炸回答,炽白火光一瞬间充满视野,巨大气浪冲开了一侧南墙,整排芭蕉炸开燃烧,纪伦下意识伏在地上,让玻璃破碎在满屋卷过去!
“敌人直接攻击我!”一点血自额上流下,眼睛直视黑暗,心中却没有畏惧。
黑暗中,十几个人扑入了庭院。
“快,赶到枢点。”一人说着,只是他的话突然中止,闷哼一声,身体倾下,脑浆飞溅。
纪伦身体沿着窗帘垂直急降,浓浓白烟笼罩在身周,半途,突感到不对,瞬间,身体随着直觉移动。
“啪啪啪!”墙上崩飞着子弹。
“天命在梁山!”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低沉的说着,作出一个分散手势。
就算在黑暗里,部下立时会意,分成两组,一组攻向,一组绕回,进行交叉搜索,掩护前进。
一组沿着阶梯,自转角处,谨慎蹲下,身体贴近墙壁,逐寸右移,视察弯角处的情况。
一件东西突沿着阶梯滚下。
一人开火。
一道闪光突把阶梯炸开,两人顿时炸开,一人躲避,捂着眼,鲜血飞溅,这时,刀光一闪,人头飞出。
“啪!”子弹穿过了纪伦的影子,杀气弥漫。
…………
不远夜色黑暗下街道,古典园林的大院铁门前,一个男人掀开灰袍,双腿云烟,似乎是庙宇里焚香笼罩的塑像,刚刚在祭祀中踏出来,看了一眼黑沉的大铁门……
手上打开一个小木盒子,里面是个指南针——不指南的指南针,黑铁针尖滴溜溜转动着,停在了指向庄园一角:“是这里,出来!”
十几个男人,都在街巷黑暗里闪出,踩着巡街军警的尸体,集合在一起:“恭迎入云龙……公孙胜阁下!”
公孙胜收起指南针,缓缓开口,声音在安静的夜色街道里清晰:“梁山真命,再造太平!”
“再造太平!”
铁门后也出现同样一句暗号,无声打开一条缝隙,少年仆人恭敬开门,引着夜袭队伍进入,神情热切:“上次给我任务的梁山军师,他没有来么?”
“这不需要你多问。”领头队长公孙胜浑身缭绕一股云烟,或就是这术士的‘入云龙’外号来历,神情木讷。
少年仆人:“哦……我还能做点什么?”
“带路!”公孙胜言简意赅。
这一盆冷水浇得少年仆人的热情稍冷却,还是努力完成任务:“请跟我来,动作小心点,不用惊动人,就可以直接进到池塘……别惊动人……”
众人:“……”
公孙胜任由絮絮叨叨,新手第一次做事,紧张起来都这样,吸收进来,多做几次就是老手,可以进入影子堂,再积累资历就可以上梁山。
到里面第二进院子,段鸣掏出钥匙,开门进去。
“段鸣同学!”
一个少女跳出来,她似乎在夜色树荫下踟蹰很久,这时才有勇气,面孔上故作无事,又忍不住一丝微笑,抱着一件叠好衣服迎上少年:“我给你缝好衣服了……”
“三小姐……”段鸣一呆,僵硬立在门口,望着少女含羞微笑逐渐变得迷惑,她的目光看向自己身后,就有一种恐惧涌上这少年心头:“等等!”
啪啪啪……脚步声越过,而三小姐也发现段鸣身后冒出来许多人,这幽暗院子里,其实两面都是猝不及防顿了顿,似是贯冲的小溪挡在了小小的水坝上,段鸣解释:“别开枪!她是我的……”
就在这时,城里枪响传来,少女惊叫:“有贼!”
公孙胜抬手一枪,嘭——
少女眉心一红,神情茫然跌下,段鸣脖子僵硬缓缓低首看去,血在她眉心前面涌出,而在后脑,子弹炸开一大片窟窿,在一叠齐整洗净衣服上染开白红。
“为了梁侯——杀光里面的人,冲啊!”公孙胜高喊,冲入,大院里有保镖,立刻起来狙击。
“为什么……”段鸣喃喃重复着。
曾经有多少幸福、努力、期冀……有过多少美好,这刻都化巨大黑暗,他懵了半响,突抹了把眼泪,捡起一个尸体上的枪,举枪冲入。
“杀,杀!”无分敌友,不管是曾经管家、女仆、还是带进来的梁山寇,见人就开枪:“都是你们的错……都是你们的错……”
与保镖对射上,有队友冷不防背后中枪,余下一看大惊:“段鸣,你为了个女人就疯了?”
“就为了一个女人?这没用的东西!”公孙胜大怒,抱起一挺短匣机枪,六管转轮嗡嗡旋转,哒哒哒哒就是一梭子曳光弹横扫这少年:“你不配加入组织……”
瞬间,十数个血洞,段鸣跌了出去,扑在地上,立刻毙命。
“呸,这种软弱之人,留下也是给组织处决的命!”
话是这样说,但队友自相残杀,给行动染上一层不祥,手雷轰响破开保镖防线,余下众人沉默抵达一处半亩池塘,水面在夜色里也冒着粼粼的红光。
公孙胜身上的云烟更亮,他拿出指南针察看了下,指针直直对着池塘,针尖还颤抖着偏向下方,